老鴇折著手指,給孟真算這筆錢如何來的。
“首先,許夫子在我們吃了酒,兩壇西域貢酒就得一百兩。”
“其次,許夫子還聽了曲賞了舞,一曲下來十個姑娘同台,我們這有才藝的姑娘,出場費五兩一人次,一共五十兩。”
“明珠是我們快活館打小養起來的一等一的姑娘,包夜一次十兩,如今明珠的臉被他打成這樣,十天半個月肯定好不了。
半個月的誤工錢,白天晚上一起算,一天至少也得十五兩,還有抓藥錢和精神損失費呢。”
孟真遲疑了會,開口問,“可是,五百兩是不是多了?”
畢竟許明澤教書一個月錢也才勉強十兩,就這,在京城裏都算多了。
買個奴婢也才二三十兩。
老鴇翻了個白眼。
“我這沒算上被摔壞的桌椅,酒杯呢,收你五百兩都收少了。”
京城人,誰不知道你孟大小姐有錢?
當初為了贖回一個外室生的孩子,一萬兩都送出去了。
我扣你這五百兩不過分吧。
再說,外室子哪有老爺重要。
老鴇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吐渣子。
許明澤也想早點回去,畏畏縮縮站著,不敢吭聲。
一怕老鴇借機加價,二怕孟真會將他棄之不顧。
畢竟沒有哪個女子,願意在這種地方贖回自己的丈夫。
傳出去,丟人不說,還掉了身價。
可許明澤又堅信,孟真不會不管他,不然她大晚上跑過來幹嘛?
當初孟真不顧性命之憂,“千裏”追凶,將他從李大超手上解救出來。
不可能半點情意都沒有。
孟真猶豫了會,說,“可是,我真沒錢。”
一句話,圍觀的人紛紛表示不可能,
明明今年,死一個奴婢還辦喪事,許老夫人的生日,還有外室子的認親儀式,也搞得人盡皆知。
再到後麵的許明澤引血救子。
民眾都是有記憶的。
“最近怎麼沒見到許夫子的兒子了,那小子跟我家老三同在一個學堂念書呢,按理說做了血引,也該好了啊。”
“唉,你不知道啊,聽說沒活過來,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種,這許夫子啊做冤大頭了。”
“還有這事?那孩子不都上族譜了嗎,那麼多人見證呢。
這許夫子也是糊塗,放著這麼好的夫人不好好待人家,跟自己表姐搞什麼暗渡陳倉,丟人!”
“你說這種品行不端,作風不正的夫子,能做好教書育人的工作嗎?”
“……”
孟真聽得有些好笑,一群在快活館尋快樂的男人,竟在這裏說別人品行不端,作風不正。
老鴇斜著眼睛,懷疑的看著孟真。
“既是沒錢,你來贖什麼人?”
我可沒說我來贖人的,我隻是過來看笑話的。
這話堵在嗓子眼,沒法說出口。
“容我和許夫子單獨聊兩句。”孟真說道。
老鴇點頭應允。
孟真一手抱著安安,一手拽著許明澤直往包廂裏走。
許明澤乖乖跟在身後。
一進入包廂,孟真就背對著他站著,許久不曾說話。
許明澤也縮著肩膀不敢發聲,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惹得她不快。
隻有安安好奇的盯著他倆,來回看。
“我們和離吧,這是今日贖你的條件。”
夢真語氣平靜的說道。
“和離?為什麼?孟真我們不能和離,我說過,我許明澤今生隻認你一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