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花香真令人不舒服。
“你從來不是輕易就束手就擒的家夥,”身後突然想起冷冷清清的聲音,“怎麼如今連反抗都不想了?”
楚遙岑回頭看去,也許那如火般紅顏的女子隻是為了使自己看起來暖一點。
“嵐姬。”楚遙岑輕輕吐出她的名字。
“你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嵐姬嘲諷著說道,“竟然試圖去改變那隻小狐狸的命運。”
“你不也一直在試圖改變自己的命運嗎。”楚遙岑微微抬頭,平靜地與她對視。
“我是為了自己,你是為了別人,怎麼能一樣呢。”
“你是為了自己,因為你最愛自己,我是為了她,因為我最愛她。”楚遙岑站起來,因為比嵐姬高的緣故,使他得以用一種同情的眼神俯視她。
嵐姬盯著他看了許久,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我們要打一架了。”
“先別慌,”楚遙岑說道,“我很好奇你跟太平公主那樣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之間會有怎樣的契約,使你在一定程度上聽命於她。”
“嗬嗬……”嵐姬輕笑,“打贏我就告訴你。”
楚遙岑也笑,接過嵐姬突然劈過來的攻勢,嵐姬輕舞長巾,看似柔然的紅綢卻在接觸到楚遙岑之時突然凝結,如同血紅色的刺刀。
步步殺機。
嵐姬的身影時而隱蔽在與她一色的罌粟中,時而與純白的楚遙岑的身影糾纏。微風浮動,花香陣陣,甜蜜卻致命。
而這裏唯一的異色,就像一片血泊裏點點白色的腦漿。
他們飛起在半空中,交鬥的軌跡劃破長空。
“娘……”楚遙岑輕輕叫出口來。
嵐姬一愣,心底有一個地方被輕輕地戳中,不疼微癢,還有一絲暖意。
致命的暖意。
隻是猶豫了這麼一瞬間,追星已然刺破了胸膛,從最裏麵燃起紅蓮業火,焚燒她不屈於命運的靈魂。
她沒有看見楚遙岑眼中露出開心或者憎恨的神情,她看見的隻是一種類似與心疼的光芒。
嵐姬搖了搖頭,緩緩倒下。
“母親……”楚遙岑拋下追星,抱緊嵐姬漸漸失去力氣的身體,“何必……”
嵐姬顫抖著伸出手,撫上楚遙岑微紅的眼眶,“命運無法改變……”
“何必在意命運,”楚遙岑輕輕說道,“開心不就好了嗎。”
嵐姬輕輕笑著,“我和太平的契約……我助她登基,她保楚家代代繁榮。”
“……傻瓜……”楚遙岑悲戚地說道,“爹爹,還有哥哥,還有我們,原本可以很幸福的在一起,很開心的……”
“可是最後還是改變不了命運,”嵐姬咳出一口血來,“最後還是悲傷的結局……”
“你也說那是最後的事情了不是麼,”楚遙岑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最後反正都是要死的,所有人。”
“是呀……”嵐姬似乎有一絲悔恨,她手中靈光一現,出現一本書,遞給楚遙岑。
楚遙岑接過,看著這本引起了一切的書,頓時百感交集。
他輕輕笑了笑,指尖燃起火焰,將天書付之一炬。
就算是天書,被火燒了之後還是會化為灰燼,揚揚灑灑的飄散在空中。
嵐姬的目光隨著灰燼飄遠,漸漸失去焦距,從體內燃起的業火將她吞噬。
也許,是化作了某種永恒存在的物質,永遠環繞在她所愛的心身邊。
楚遙岑愣愣地看著消失在自己麵前的嵐姬,突然想起六歲之前那段最為純潔的時光。它是永遠消失在時光的洪流之中,再也回不去了。
身後傳來扇動翅膀的聲音。
三隻腳的人身怪鳥出現在楚遙岑身前,“我帶你去見你要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