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大結局
傅寒夜搖了搖頭，道：“我已經找過齊風，從他那裏聽說了你們的那場‘婚禮’，隻是一場演給我這個大蠢貨的戲而已，偏偏我這個大蠢貨還深信不疑。至於那個吳什麼，他因為車禍不能人事的事情，都被他姐傳播得人盡皆知了，這孩子……隻可能是我的。”
夏淺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她發現自己挑了一個很糟糕的話題。
傅寒夜也注意到夏淺的手足無措，主動繼續說道：“我喜歡是個女孩，一定會像你一樣美……”
夏淺突兀地開口道：“吳輝的父母和姐姐！吳輝的遺產，我不想繼承，你可以……讓那位鄭律師中止對我的辯護麼？這件事，說到底是我利用了吳輝，是我對不起他，我沒道理也沒資格去搶奪他的遺產。”
傅寒夜點了點頭，道：“區區二百多萬而已，怕是光支付鄭律師的律師費都不夠。放心吧，鄭律師隻是叫來嚇唬他們的。”
說著，他心疼地凝視著夏淺，輕聲歎氣道：“為什麼要讓那些人那樣欺負你而不反抗？以後不要再用這樣的方式來自虐以懲罰自己，明白麼？你並沒有拋棄宸寶，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夏淺怔忡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突然別過臉去，輕聲道：“我……我困了，想睡一會兒。”
傅寒夜離開，夏淺才再次睜開眼眸，有些茫然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
信任一旦被打破，再想重鑄，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人類的自我防衛不會那麼輕易地就收回去。
無論她心中多麼想要相信，潛意識還是會阻止。
這也是為什麼破鏡重圓那樣的困難，裂痕一旦出現，那麼無論再怎麼修複，都不太可能完好如初。
但……也有愛到哪怕不信任，也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的人。
夏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這樣的人，她也許隻是累了，也許這是留在宸寶身邊的唯一的方法，也許……這是對大家都好的一個選擇。
所以，她會留下。
至於她還愛他嗎？這個問題，她甚至不敢去想。
因為無論如何，心裏的有一根刺，一直都還在，她除了裝傻充愣忽略它帶來的痛楚之外，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那根刺，就是幾年前，傅寒夜為什麼會選擇救夏柔，而不是她。
如果齊風學長所說的是真的，如果傅寒夜那麼早以前，就曾經愛過她的話，那麼……他後來到底移情別戀愛上了夏柔麼？抑或是對她的恨和嫌惡以及猜疑真得那樣強烈，讓他甚至連她腹中的孩子都要放棄？
夏淺猛地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再想這件事。
既然選擇了要留下來，那麼這根刺，她永遠都不會再提起。
好不容易得來的最好的結果，不能因為自己鑽牛角尖，而全數毀掉。
＊
“媽媽……”宸寶已經四歲多了，長大了好多，穿著漂亮的小風衣，依舊可愛得像個小王子。
他怯怯地看著夏淺，已經有些不敢認她了。
小孩子的記憶，等長大之後，三歲以前的，甚至更大一點的，大部分都會遺失在歲月裏。
夏淺鼻頭酸澀，心已經碎了。
倘若她再晚一些來見他，宸寶關於母親的記憶也許都會消散，他長大後，該會有多麼難過多麼的恨她？
不過，好在還不算太晚。
宸寶到底是認出了她，先是高興得咧嘴笑，接著卻一撇嘴，哭了起來。
和兩三歲的時候，如出一轍。
“媽媽！”他像兩三歲的時候那樣，奮力地跑過來，隻不過比以前要跑得穩了很多，不會那麼容易就摔跤。
夏淺將他緊緊抱在懷裏，淚如雨下，一遍遍地低聲道：“宸寶，是媽媽，是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不好……”
傅寒夜在一旁也就不住鼻頭酸澀。過了一會兒，他才拉著宸寶，低聲道：“小子，不要抱得那麼緊，沒看到你媽媽懷了妹妹了麼？一會兒擠到妹妹……”
宸寶一聽，趕忙撒手，一邊用小手擦了擦眼淚，一邊朝著四周看看，然後仰起頭，認真地問道：“爸爸，妹妹再哪裏？”
傅寒夜忍俊不禁，道：“小傻瓜，妹妹還在媽媽肚子裏呢！”
宸寶恍然大悟：“哦！”
然後，他反應了過來，認真地道：“爸爸說謊！幼兒園的小朋友也有妹妹，他說妹妹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是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的！要生下來才知道呢！爸爸好笨哦！”
傅寒夜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承認道：“爸爸確實是大笨蛋。不過，爸爸敢保證，一定是妹妹。如果不是，那就……”
再生一個，直到生出女兒為止……
但這些話，他到了嘴邊，到底沒有說出來。
那天他的問題，夏淺還未給過他答案，兩人也都沒有再提過。
所以，這些話他暫時還不能說。
“總之，一定是妹妹！”
宸寶瞅著他，忍不住歎了口氣，道：“爸爸，你不要這麼容易就承認自己笨啊，你不能讓別人欺負你的！就算是我欺負的也不行！”
傅寒夜：“……”
夏淺：“……”
“臭小子，倒是教訓起老子來了？”傅寒夜挑眉。
宸寶叉腰道：“這些都是爸爸教的，爸爸怎麼自己忘了？”
傅寒夜：“……”
夏淺看著這對父子互動，眼眸上禁不住又蒙上了一層煙雨。
看樣子，他們相處得不錯。
看樣子，傅寒夜的確履行了諾言，將宸寶照顧得很好。
等傅寒夜將她帶去自己的房間，讓她先休息休息，自己要離開的時候，夏淺突然叫住他，問道：“小寶……後來怎麼了？”
那時綁匪讓傅寒夜二選一，她為了宸寶，將宸寶和自己的身份都告訴傅寒夜，希望傅寒夜能夠選擇救宸寶——也就意味著要放棄小寶。
雖然後來傅寒夜還是選了救小寶，但……她對小寶依舊一直心存愧疚。
那個無依無靠的無辜孩子，不應該成為他們之間糾葛的犧牲品。
傅寒夜回過頭來，說道：“你不必擔心他。他被平安救出，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顧，我蘇醒之後，便找了一家可靠的無法生育的夫妻，將小寶交給他們領養了。小寶從今往後這一生，我都不會不管。”
他隻是無法再將他留在傅家，像以前一樣當做親生兒子一般撫養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