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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李燃眉頭一皺，緊接著就是看到一旁的沈耀坐在了床上，他赤露上身，白皙的肌膚上散落著晨曦。
沈耀抬起頭，看著窗外，陽光若素筆，勾勒在了他的顴骨上，仿佛在繪製一幅畫卷。
“你醒了……”
李燃從地上的被褥上站了起來，因為昨天隻有一張床，所以他最後還是選擇打地鋪。
總不能讓沈耀睡地上，說不定到時候又要嘰嘰歪歪了。
“李燃，你看那些槐樹，明明知道長大以後會被砍，為什麼還要拚命的生長。”
沈耀背對著李燃，後脊猶如洗煉過一般滑膩。
“你知道樹的結局，但是樹自己卻不知道。”
“還記得雷老師帶我們種的樹嗎。”
“我們寄托希望於自己，這就是成長，你不知道你的結局，也猜不到你的未來，人生的意義不就是一次次糾錯嗎?”
李燃坐到了床上，他和沈耀湊的很近，臉頰微微顫抖。
沈耀嘿嘿一笑，緊接著就是露出來了一副嫌棄的表情：
“李燃，你離我遠一點。”
沈耀隨意披上了一件襯衫，而後走下床，推開了門，離開了房間，他走在了羊腸小道上，看著稻田裏麵除草的農民伯伯攥緊了拳頭。
若是做錯了。
真的可以改變嗎……
有些錯。
真的可以原諒嗎?
李燃。
哪怕你可以原諒我。
我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沈耀的身形很單薄，他時而笑，時而傷神，就像是一張很薄很薄的紙，上麵塗了一道黑褐。
而這道黑。
他一生都無法抹去……
李燃推開門，看著形單影隻的沈耀想要上前，卻被正在吃早飯的江晴朗一把拉住，拽入了房間。
“燃哥，吃飯去……”
李燃點了點頭，走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沈耀，他此刻是多麼的渺小，低到塵埃，仿佛不曾存在過一樣。
“李燃，今天你上第一堂物理課，我和孔木去聽課。”
喝了一口老幹媽的雷鳴抽出來了一張餐巾紙，在嘴上抹了抹，而後就是拍了拍李燃的後背的說道。
李燃渾身一顫，仿佛被針紮了一樣，不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邊曉曉和程雨杉看著心不在焉的李燃，也是吐槽了一番，這個狀態去教室，怕是影響上課。
孔木和雷鳴繼續有說有笑地走在了路上。
趁著微風，他們還看到了不少徒步上學的學生，他們背著厚重的書包，手裏麵大多拿著香芋和土豆。
“孔校長早上好。”
“你們好……”
學生們紛紛和老師打著招呼，孔木和雷鳴也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加快步伐，要不然要遲到了。
“這些學生怎麼走路一瘸一拐的。”
雷鳴咬了一口土豆，看著幾個走路格外別扭的學生說道。
孔木看了看那幾個學生，不少都穿著滿是泥溝的膠鞋，然後便歎了一口氣，咽了咽唾沫說道：
“這些學生呢，他們放學回家還得幹農戶，父母出去打工，家裏麵就爺爺奶奶，有些貧苦的，他們還要在周末去城裏麵賣菜……”
桑夏聽到了孔木的話，也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