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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便是咽氣的瞬間，陶四都是笑著的。
就好像，在這個時候死去，正是他所希望的。
“陶四沒有親人嗎？”穆淩霄問。
有親人就有牽掛，不會死的這麼幹脆。
包真搖搖頭：“沒有。隻有他自己。原先他有一個妹妹，和他相依為命。但是他妹妹一直重病，治了好幾年也沒治好，去年沒了。”
穆淩霄招手叫過柳枝，讓他去查，這些年之中，都有誰幫助過陶四，或者，陶四有哪些可以被稱之為恩人的人。
畢竟，陶四臨死前說過，他絕不會出賣他的恩人。
那麼這個恩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幕後黑手。
回到縣主府後沒多久，柳枝就回來了，說陶四的妹妹一直重病，他自己又要當差，街坊四鄰一直幫他照顧著。
有時候陶四當值回不去，都是鄰居給他的妹妹送飯。
也正是因為如此，陶四對他們都很感激，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帶著禮物去探望。
街坊四鄰也說，陶四一直是個很懂得感恩的人，是個好人。他雖然在大理寺當差，有一定的權力，但從來不仗勢欺人，相反，他是個熱心人。
穆淩霄皺了皺眉：“陶四的妹妹患的什麼病？”
“屬下去問了給陶四妹妹看病的醫館，大夫確認，她患的是肺癆。”
肺癆，也就是肺結核。
在現代，肺結核是可以醫治的。
但是在這裏，一旦患上肺癆，就等同於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轉瞬，穆淩霄想到了什麼，立刻去找華院判。
“院判大人，治療肺癆的藥，貴不貴？”
“那要看吃了多久的藥。”
“大概有五年。”
“那最少也得上百兩銀子。”
肺癆是不可治愈的，隻能緩解。
即便是緩解所用的藥物，也都價值不菲。
穆淩霄瞬間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因為陶四一年的俸銀加起來，也不過十兩銀子。
這五年，他的俸銀頂多也就是五十兩。
這五十兩銀子，光買藥都不夠，更何況，他還要顧著自己和妹妹的吃喝。
而且，柳枝還從陶四的家裏，找出了二十兩現銀。
所以，陶四是不缺錢花的。
那麼，他的銀錢來源是哪裏，就很值得推敲了。
穆淩霄立刻讓柳枝去查。
同時，她讓開心果也跟了去。
該吩咐的都已經吩咐了下去，穆淩霄給穆霽川檢查了一下身體，確認沒什麼問題，這才在他的床前坐下。
他依舊睡著，很安靜的樣子。
這時候，厲王走到她身邊坐下，讓她靠著他，可以輕鬆一些。
“嶽父大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當然。他不會有事的。”
說完這句話，二人都沒有再多說。
厲王就坐在那裏，任由穆淩霄靠在他身上，他想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她，他在。
坐著坐著，穆淩霄突然看向厲王。
心裏有句話，她難以啟齒，也在心裏壓了很久。
可今日，卻是不得不說出來。
“行淵，有件事，我說出來，還請你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