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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穆淩霄開口說什麼，他直接進來坐下，自顧自地倒了兩杯茶，一杯推給穆淩霄，另一杯則放在自己麵前。
他開口，聲音清潤，宛若翩翩公子：“縣主，好久不見。”
穆淩霄微微皺眉：“如果我沒有料錯，我們之前，從未見過。”
“縣主或許沒見過我，但是我，卻是見過縣主的。也可以說，我早就留意到縣主了。”
“哦，是嗎？什麼時候？”
“早在縣主出手，高價賣出人參的時候。”
“溫大少爺倒是直言不諱。”
溫良玉輕聲笑了笑，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雲淡風輕道：“都到了這般時候，也就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什麼時候？”
“自然是劍拔弩張，圖窮匕見的時候。”
穆淩霄把玩著手裏的杯子：“真就到了這個時候嗎？”
溫良玉笑而不語。
穆淩霄麵色平靜：“不知溫大少爺準備給我安排一個怎樣的死法，是想讓我像我父親一樣失血過多，還是想讓我像淩雲一樣斷一條腿，亦或是，直接將我一劍封喉？”
“縣主說笑了。似縣主這樣的妙人兒，合該憐香惜玉，好好對待才是。”
這一刻的溫良玉，活像是一個浪蕩子弟。
但，穆淩霄心裏很清楚，這隻是他的偽裝。
事實上，溫良玉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一個足夠聰明的人，不會在她正要查他的時候，恰到好處地出現。
這未免有點、過於巧合了。
除非，他是早有準備。
想到這兒，穆淩霄笑了笑：“所以，溫大少爺今日，是想調虎離山？”
許是沒料到穆淩霄會想到這一層，溫良玉怔了一下：“縣主果然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不過，讓我想想看，為何縣主知道我要調虎離山，卻還是這般鎮定。難不成，縣主早有安排？”
穆淩霄笑而不答，隻說道：“溫大少爺如何能確定，我就是那隻虎呢？”
“你那婢女身手固然不錯，但是腦子著實簡單了些。恕我直言，你不在府裏，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一個婢女身上，終究是不夠穩妥。”
說白了，溫良玉今晚是故意出現的，為的就是拖住她，從而趁虛而入，暗害穆霽川。
如今二人都已經攤牌，但是，穆淩霄的臉上，卻並未看到絲毫的慌亂。
這一刻，溫良玉最初的淡然終於維持不住，試探著問道：“其實，你也是想讓穆霽川死的，是不是？”
“何以見得？”
“他已經懷疑你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如此一來，他對你的信任也就不複存在。既然如此，原先他提供給你的助力，就會成為你最大的阻力。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穆霽川能夠一直昏迷不醒，或者直接死掉，對你是最有利的。”
“倒是難為溫大少爺，這般替我著想。”
這一刻，穆淩霄不禁驚歎於溫良玉的聰明。
的確，溫良玉的想法，並沒有出錯。
隻是，即便窮盡他所有的想象力，他也想象不到，穆霽川所擁有的這副身體，來自於她的親生父親。
單單是出於這一點，她就永遠不會對他下手。
所以，溫良玉終究是料錯了。
這時候，溫良玉燦然一笑：“縣主不妨猜猜看，我的人現在有沒有得手。而穆霽川，現在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