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淮不解，何來放棄一說。
陸一笙道：“民間常有亂世妖邪頻出的說法，秦兄可曾聽過。”
秦淮這個倒是聽說過，他道：“這些妖邪亂世的說法，也和天道氣運有關嗎？”
陸一笙淡淡一笑：“可實際上，這些禍亂人間的妖邪是為天道所不容之物，本是該是一現世就被天道抹殺或被受天道指引的術士收服的。哪有讓他們滯留在人間作亂的機會呢？”
“你說，那些在人間多年興風作浪的妖鬼，都是哪裏來的呢？”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詭異的嘲弄感，他的臉卻格外莊重聖潔，不卑不亢地說出這會引無數人發狂的悖逆之語。
秦淮這一刻想堵住對方的嘴。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聽對方的胡言亂語。可他的身體卻微微顫抖，心髒瘋狂地撞擊胸腔，隨之而來的澎湃的血液衝刷著渾身的血管，他的身體在激動，因期待自己猜到對方想說的答案而戰栗。
答案不言自明。
當陸一笙開口的時候，秦淮發覺自己已經忽略了周身的一切，隻盯著對方的嘴唇，凝神望著對方的唇瓣上下開闔，吐出那他期待卻又拒絕的話語。
“當天道預感亂世將至，則會限製通往人間的輪回，以減少凡人的數量。本為天地所不容的妖邪能頻繁禍亂人間，不過是天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縱容罷了。”
“隻因為，當妖邪吞噬凡人的時候，會將其魂魄一齊撕碎，斷絕了其生生世世入輪回的可能。”
“上天默許妖邪霍亂，吞噬掉諸多魂魄，以決斷他們入輪回的生機。”
“這難道不是減少輪回魂魄的好方法嗎？”
對方的嘴上下煽動。
“等到盛世需要更多輪回魂魄的時候，再從山野之中塑造新生，而舊的魂魄早已被摒棄，這樣的做法不才是滋養了無限生機嗎？”
“陸一笙……”秦淮喃喃。
“嗬，哈哈，”對方低頭輕笑，嗓子裏發出低沉的震動，喉結滾動。
“可見，天道並不是正義，也無關善惡，不過一個秩序法則，而這個秩序，有時卻會放任很多無辜的魂魄被葬送。”
“秦淮你說……”對方緩緩站起身來，想要吐露傾訴。
他的眼神蒼涼又希冀，蘊含著仁慈，謙卑而恭和，卻又似乎狂傲的站在高山之巔。
“天不管的，我們當如何？”
“是不是該恨！”
然而，這一次坐在對麵的秦淮卻沒有答話。
“將”，金屬劃過的聲音，火光電石之間，秦淮的動作快似閃電，他左手撐地一躍而起，原本盤腿而坐的雙腿迅速一腿在前，一腿向後撐地，右手遂即抽劍，在空中一躍而起，一劍刺入對方的脖頸。
來的毫無征兆。
陸一笙的脖頸被秦淮的長劍洞穿。
他一臉不可置信，不相信對方會如此狠戾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