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贇牽著一匹馬艱難的前行，前方道路狹窄，底下便是深淵，稍有不慎便會跌下去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傅軒走在宋贇身後，手中也牽著一匹馬，心神都是緊繃的。時至今日，他都不知道這寶藏之事到底是真是假。宋贇言之鑿鑿有寶藏，但他掌管錦衣衛無人上報過並州有寶藏一事，民間也沒有任何風聲。
祁危偶爾會用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看著宋贇，宋贇一點不怕，都知道彼此老底，誰先怯場誰先輸？祁危看他，他也看祁危，看誰的眼珠子瞪得更大？
走到寬敞地帶，宗州下令原地休息一個時辰，放馬去吃點積雪下的枯草。
宋贇起身朝宗州走去，“大當家，我要去如廁。”他已經憋很久了，這冰天雪地的凍‘鳥’。
宗州點頭，朝祁危抬了抬下巴，“你去跟著，人跑了宰了你。”
祁危連連點頭，跟著宋贇一起走了。走到人煙稀少處，宋贇看著祁危嘲笑道：“祁三當家，你知道你剛才的姿態像什麼？像一條狗啊！”
祁危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臉色難看得要死，“你和林香兒那個賤人一樣，早晚會死在我手上。”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祁三當家小心走在我前麵。”宋贇笑了笑，根本不將祁危的話放在心上。
“別以為你能活多久，廣道人在這，不管有沒有寶藏，你都活不成。”祁危惡狠狠道：“暫且讓你苟活兩日。”
宋贇朝天翻了個白眼，轉過身，拉起衣角，撂下褲頭，“祁三當家還是管好自己吧，你這副身軀馬上就要被人奪舍而去，還在此沾沾自喜？”
“什麼奪舍？”祁危心裏一咯噔。
“就是喪失靈魂，身軀被外人所控。”宋贇嬉笑道。
祁危腦子裏的‘神靈’快瘋了，激動道：【他是胡說的，神會護佑你一生，等殺了宋贇這個險惡的借屍重生者，你就可以進入神教，從此脫離宗州的掣肘。】
六年前腦子裏多了這個東西之後，祁危心中一直是忐忑的，子不語怪力亂神，本就做的殺人放火的勾當，心中膽怯亦是正常。祁危根本不信世間有‘神靈’，要真是‘神靈’怎麼不助他當上大當家？
可恨的是無法擺脫，整日整夜的噩夢纏身，怕以往被他殺死的人的靈魂找上他，又怕被宗州發現異樣拿他煉丹。
“你不是宋五，你是借助死屍重生的？”祁危眉頭緊鎖。
“不，我是從宇宙深處而來。何為宇宙？往古來今謂之宙，四方上下謂之宇，我是從無窮無盡的時間和空間裏走過來的。這副身軀是宋五公子主動奉獻，否則你以為宋五公子一介凡人之軀，怎麼短短幾個月就有真元了？宋五公子的身軀可是筋脈淤堵，根本不可能成為武者，要說‘神靈’，我才更名副其實。”宋贇拉起褲頭，拍了拍祁危的肩膀，笑眯眯的道：“不過這身軀並不是那麼好占用的，如我這般由身軀主人主動獻上，自然融合得天衣無縫，若是原身主人不願意，那隻能讓原身靈魂死了，再怎麼也不能一體雙魂不是？”
祁危心尖一顫，抖掉宋贇的手，“胡說八道，那明明就是‘神靈’。”
“是不是‘神靈’，你我心中都有數，別到時候靈魂沒了找不到地方哭。”
祁危臉都白了，一時之間不知該相信誰。
宋贇嚇唬了祁危一通，心情頗好的走了回去，罕見的哼起了歌。
古人本就信奉神靈，有神靈自然有鬼怪，神靈本事通天徹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其他星係來的‘玩家’隻能高高在上的誇誇其談，哪有神靈這般模樣？往鬼怪上扯還靠譜一些，也隻有惡魔才會占用人的身軀，幽也說這被寄宿的宿主至今都被燒死了不少。
而他和林香兒都是經過無數怪力亂神的小說荼毒過一遍的，即便身體裏住上十來個也無所謂，但這些古人可就慘了，祁危一個壯漢都嚇白了臉。
“什麼事這麼高興？”傅軒遞給他一張餅子和一碗湯，“湊合吃點，明天應該到雁門郡了。”
“這是個秘密。”宋贇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隨後拿起餅子啃，一路走來早就餓了。
傅軒啞然失笑，將手邊的皮襖披在宋贇身上，“好，我不聽你的秘密。”雖然宋贇拒絕了他，但他還是想再爭取一下，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遇見如此如此合心意的人。
……
綴在尾部的長夜等人也在啃著餅子，烏斷撩起厚重的披風坐在木樁上，端起熱湯喝了一大口，才道：“兩人沒聊什麼，宋五公子很怪異的問祁危知不知道奪舍？還說自己是‘神’，是從宇宙中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