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頭盔裏的監控，大明看見蒙蒙瘴氣中，教官和羅浩在眼前。
這一眼，大明非常激動。
這不就是陪伴嗎，羅浩始終沒走。之前起哄的人，現在一個看不見。
尤其是那個周公宇，不知道躲哪去了。
教官來了，說明還是關心著自己。雖然大明也知道，這是因為責任維係著，但他畢竟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頭盔壞了的緣故，瘴氣放完之後大明就慢慢注意到，耳旁一直有聲音。
具體什麼聲音不知道，好像好幾個人，有男有女，不停在咆哮，呐喊。
時又有哭泣，夾雜著大笑和大怒。
外麵的聲音聽不清，他隻看見教官蹲在麵前，嘴巴在動。
羅浩好像被攔著，在教官後麵不能上前。
幾個士兵過來，原地一作法，身邊立刻騰出水汽。
羅浩看得失神，大明知道，這士兵就是已經突破過的，那水汽可能就是他們的覺醒技。
掙紮著，大明還是站不起來。他隻能慢慢地撐著，往後退。
腰一下直起來，腿又無力站起，於是整個身體馬上被帶著向後倒去。
醫務兵還是沒過來。
“教官怎麼辦！”
“你別緊張，先回宿舍。”
“你幫幫他啊！醫務兵來了啊！”
“馬上給我回去！”
教官和醫務兵在一旁商量，但羅浩一直不肯走，還總是插嘴。
周公宇其實也還在，隻是躲得遠，在夜色中沒人注意到。
樓裏相繼出來很多士兵，清一色的迷彩服，頭上戴著裝備的頭盔。
到了之後，兩兩列隊，形成兩排，位於大明左右兩側。
“高通的人呢？”
“叫了，還沒到。”
“死了？這事能拖嗎？趕緊再去！”
“是！”
大明的視野也相當模糊，感覺好像頭盔的麵罩被什麼糊了一層。
視野和聽覺的受限，加上全身無力，又不知道情況，讓大明越來越煩躁。
這感覺，就像一個垂死的病人躺在床上，而周圍都是討論病情的醫生和家屬。
“啊……”
大明嚐試發出聲音，同時努力動手動腳。但發出的聲音自己都聽不到，身旁兩側的士兵也沒什麼反應。
手腳上的動作也更像是無意識的動作，這樣看起來更像一個病人。
他又想摘掉頭盔，身體感覺越來越冷，頭盔裏有些悶。
最重要的是，太吵了。
咒怨一般，讓人聽不懂的嘈雜聲音一波一波總不斷。這聲音讓大明聯想到死人告別儀式上的哭嚎。
加上兩邊站著的士兵，莊嚴肅穆。把自己圍在中間，就像送別一口棺材。
這等榮譽，大明想了不隻一次。身披國旗，雖不是衣錦還鄉。但被軍隊護送，是每個當兵的人最向往的死法。
然而現在，好像才剛開始。突破都不知道是不是成功，羅浩還沒感謝，家裏和社會都還沒報答。
大明不想死。
他無力摘掉頭盔，隻能舉著雙手徒勞。此時身邊無動於衷的士兵，讓他有些抱怨。
“教官，這是突破吧？”
“嗯。”
“您見過這樣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