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倒腳步隨著顧舊，一道跑上樓去瞧袁水。
一進門，隻見袁水好像瘋了一樣，拚命撕扯自己的衣裳。
挺大的少年人了，把胸膛處層疊的衣襟都扒開了。
白皙單薄的胸膛上，全是他自己撕扯衣裳留下的緋紅抓痕。
衣領褪到了肩膀下，露出大片奶白的肩膀，在燭光下發著脆弱的淺金色光澤。
這場麵，實在是有些旖旎了。
……
千江和鹿鳴倒是沒什麼，都是男人，又有什麼不能看的？
但齊顧兩人做賊心虛，幾乎是同時，伸手遮住了對方的眼睛。
“別看！”這話都是同時出口。
說的是“別看”，語氣卻是“敢看就挖你眼！”
鹿鳴扁扁嘴，深覺自己這是讓他們抬手喂了一嘴齁死人的蜜！
他不想理會這兩個有特殊癖好的人，隻用厚重的手掌壓在袁水胸前，“你們在幹什麼？來了就幫忙給我摁住他！”
摁……摁住他幹什麼？
這畫麵，就好比是有人在強行做不軌之事，他們幾個來助紂為虐的……
袁水才十八，他還是個孩子啊！
鹿鳴看他們仨誰也沒動，隻好重重歎出一口氣。
他單手結了個印，麵色嚴峻默念著愈魂咒決。
此時，從門縫兒裏，突然繞過了顧舊三人，溜過來一隻小宗。
他看懂了鹿道長這是要壓製袁水，給他調魂，趕忙用膝蓋壓住袁水的兩條亂踢的腿。
鹿鳴：“呼，總算你們這裏頭還有個正常人。”
“我方才剛一上手給袁水把二魂歸位，誰知道他就燥熱難耐，開始撕扯衣裳，想衝到後窗去跳河，進河裏涼快涼快！”
“那不得給孩子淹死？我隻能摁住他！”
說話間，因為小宗的幫忙，鹿鳴這印總算結成了，袁水瞬間老實下來，躺在床榻上，用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楞楞看著鹿鳴。
燭花爆了一聲，鹿鳴這房間裏滿室木香，讓人心神安寧。
袁水眨著葡萄似的大眼睛，似乎眼裏隻能看見一個鹿鳴了，並沒把別人瞧進眼睛裏。
“鹿鳴哥哥。”
鹿鳴耳廓微動，愣了一下。
沒想到他會這麼叫，不過，倒也合乎情理。
“嗯，你醒了？”他伸出一隻手指，用輕得不能再輕的力道，去點了點袁水胸前那些傷痕。
“瞅瞅這自己抓的，疼嗎？”
袁水在枕頭上點了點頭，“嗯，疼死了。”
鹿鳴扭頭，側臉瞥著齊倒，“拿藥來。”
齊倒：……
我就是個賤人唄？
他隻好從包裏拿出一瓶藥，隔空丟給了鹿鳴。
“大師兄，省著點用啊！”
話音都沒落，他就見鹿鳴嘩啦啦像糊牆似的，往袁水胸前的抓痕上倒，倒了多半瓶。
“那……那是我挖了好幾年的草藥磨的啊！他那就是一點兒小抓痕，至於嗎？”
他說到這裏，鹿鳴扭頭對他投來眼刀子，齊倒瞬間閉嘴。
“可是人叫我哥哥哎！”鹿鳴突然來了一句。
袁水氣音甜甜笑了一下，“嗯。”
滿室死寂。
小宗覺得自己應當是最礙眼的，從炕上瞬間下來，把腿給撤走了。
他不愛多說，連個眼神也沒有。
看袁水沒事兒，馬上就又從門縫兒溜出去了。
千江又抹了抹眼淚，道：“那我們也走了。”
隨即就把齊顧兩人也扯出來了，“走吧！”
事實證明，袁水仍然癡癡傻傻，都聽不見旁人說話，也看不見誰。
直到三人從屋裏出去，他眼神還是直勾勾看著鹿鳴。
鹿鳴高大身形走過去，把後窗支起來了。
他又從桌上拿起一把紙扇，坐在燭光下給袁水慢慢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