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雎,久等。”
這客人長相漂亮,是個身著粉袍子的青年,身上有一串琉璃鈴鐺,碰撞聲很是好聽。
明埃抬眼看他,問:“你怎麼又叫我那名?”
客人嘻嘻一笑,脾氣很好,坐落於桌旁,拿起一杯茶便喝。
“自從那聖女走了,你就出家當了和尚,還有個法號,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是四大皆空。”
聖女就是齊絲微,隻是妖際的人不願意那樣叫她,那是玷汙了聖女。
妖際裏的人,誰沒有被她的血治療過?
尤其是春雎,他與一隻千年的老蛇打過後,就還剩下一口氣,是聖女及時趕到,將他救活了的。
妖際的人並不像齊宗主那樣不要臉,他們都是知恩圖報的,絕不會因為聖女的血,而貪得無厭。
春雎原本是個花花公子,妖際的女人都喜歡他,他也是來者不拒。
但自從齊絲微救過他的命,他就隻追求她一個人。
可那齊宗主居然將她當成血罐子囚禁,至今下落不明。
春雎傷心欲絕之際,是一老和尚將他撿回寺廟,春雎為聖女出家,再也不理妖際的事務,法號明埃。
那客人問:“哎,你帶回來的那具屍體,真的是聖女的孩子嗎?”
明埃點點頭,“不會錯的,鹿身,綠眼……白發。”
白發,是隨了那齊宗主,明埃不願意說。
“屍體帶回來管什麼用?”客人又吃了一口蜜餞,“他還能活過來不成?”
明埃搖搖頭,道:“我沒有本事將他複活,如果他母親在,尚且有可能。”
“你這是……拿他當個裝飾品?”客人把手放在桌上,前傾問,“你稟告山魅了沒有?”
明埃諱莫如深看了他一眼。
這粉衣服的客人,正是山魅的男妻——頌顏。
今日他出來都是偷跑來的,否則,山魅知道他私會外麵的野妖精,他可有的受了。
“哎呦,為什麼不?山魅興許有辦法能讓他活過來。”
明埃卻又是搖頭不語,惆悵地揪了一根桃樹枝,看著旁邊石床上躺著的少年。
齊倒雖然死去了,卻像是活著一樣,被明埃擦洗幹淨了,還穿著白衣,散著一頭白發,是個一塵不染的鹿靈。
“我怕他活過來,會跑掉,我不過是想每日看看他。”
頌顏驚恐得看著明埃,“不是,你現在改喜歡聖女的兒子了?”
明埃飲了一口茶,略微覺得有些苦澀,皺了眉。
“我沒有綺念,隻是喜歡看著他罷了。”
頌顏皺著眉,一拍桌子,“我若不是你的鐵哥們,真想給你兩巴掌了。你沒有綺念,卻有執念,對聖女的執念,傳遞到她兒子身上。”
“上次從天司宗,我們大批妖精被放出來的時候,都知道這孩子有個道侶,讓他滿眼都是喜歡。”
“你別這樣,春雎,你就放下吧,把他交給山魅,讓他活過來,就是對聖女的報答。”
頌顏苦口婆心說了半天。
想起這齊倒的道侶,他就覺得,真是很般配的兩個人啊。
明埃怨懟地看了頌顏一眼,“你若是我的好友,就替我保守秘密,否則,就別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