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舊借著一縷縷的陽光，這才發現，那些積水，原來都是綠色的。
原來他淌過的，是齊倒流下的眼淚。
顧舊心疼地又親親他的眼睛，“我用了半年才找到你，已經很委屈你了，怎麼舍得走？”
齊倒輕輕舔舐了他的手背，搖了搖頭，“不行，你會死。”
“你的血可以治我。”顧舊淡笑道。
“你是瘋了嗎？這噬神砂是治不了的，那位仙師說，我這輩子，隻會越來越暴虐，變成徹頭徹尾的野獸。”
齊倒崩潰了，他搖搖頭，把顧舊推開。
顧舊仍然上去，抱住他的鹿首，“哦，原來你是因為這個。”
“你的弟弟阿挽，也就是仙師的兒子說，你的血是天生克製噬神砂的東西，隻是，淨化的速度會很慢。那仙師是在騙你。”
齊倒瞪大了綠眸子，“真的？”
“嗯。”顧舊牽了牽鳳骨鎖，把他牽來自己旁邊。
“你看，隻要我不捆你，你前幾日指定會跑，又怎麼得知真相？”
從前齊倒就總是埋怨顧舊捆他，可是，如今他才發現，若是昨晚他走了，他們就會錯過。
“阿暮，我……”他高興地在原地撒歡，“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好起來？”
“這……我也不知道。”顧舊搖搖頭。
但是齊倒明顯已經開心過頭了，他喘息了幾聲，看著顧舊那副麵色潮紅懶洋洋的模樣，又覺得他異常誘惑。
“阿暮，我最近，找到了袁水的魂魄碎片，頌顏已經修好了。”
顧舊一聽，當即高興地坐起來，可是，這一下，他差點兒疼得魂兒都飛出去了。
“啊……”他又躺回去休息，“真的？”
“嗯。”齊倒看著他還疼地厲害，又開始強忍自己的欲望。
“所以，你能不能先把袁水的魂魄帶回去，過陣子再來找我？”
顧舊扭頭看著他道:“你又想支走我？你想得美，和我一起去！”
齊倒把頭紮在眼淚池裏，想讓自己清醒片刻。
他在心裏默念“我不是禽獸”、“我真的不是禽獸”，“我剛做了好幾天我不想做了”。
他在眼淚池裏咕嚕咕嚕吐泡泡，但是……完全無濟於事。
顧舊已經看出來了，這玩意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
他躺成個大字型，“明白了，來。”
齊倒:……
“阿暮，我愛你。”
顧舊:“禽獸說的話能算數？”
說完，又瞧著妖精委屈的綠眸子，道:“嗯，好吧，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