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有時候真的不明白,夏美人好吃好喝好睡,爹寵娘愛哥姐疼,就因為得不到獨孤煜一眼的寵愛,就選擇了自殺,她這人內心得有多脆弱。
不怪何嬤嬤總說“你現在變得越來越讓人喜歡了”,比起玻璃心夏美人,她能不討人喜歡嗎?
就連皇帝不都……
臨夏落筆的手,忽然就停下了。
“傻逼,集中注意力。”搖了搖頭,她繼續畫畫。
水墨山水,童子功。
當廚子後,有時候心難靜,或者研究不透一道菜式,也會畫一畫,好玩的是其中一幅畫作還被一位老饕要去,視若珍寶說要當收藏品等著增值那天。
不過她的水墨畫,確實還算能看。
筆下畫的,是今日路過所見。
其中有一段,連綿山巒間,落下一道飛練,下麵是一片平靜的江麵,有漁夫泛舟江上,帶著蓑笠怡然自得的在釣魚,小舟頭上,停著一隻鸕鶿,像個哨兵,昂首挺胸,姿態傲然。
臨夏對這畫麵很有感覺,於是就有了現在手中這幅畫。
錦嬪進來打斷後,毀了一副。
如今再畫一副,第一副稍微有些不足處,也都補足了。
擱下筆,滿意的看著這幅畫,等著晾好了,就收進箱子裏,權當作旅途紀念,以後回了宮想念外麵世界的時候,能拿出來品味回憶。
晾畫的時間,臨夏開始脫衣服準備睡覺。
香囊取下來,錦嬪說的對還真有蚊子,身上會蓋被子,那就放頭上,於是把香囊解下來,放在了床頭。
脫了外套,解了發髻。
正欲睡下,外麵一陣喧鬧起,仔細聽,好像聽到了錦嬪的聲音。
那聲音,帶著幾分慘烈。
“嬪妾沒有,嬪妾真的沒有。”
這是怎麼了?
臨夏重新穿好了衣服,走到門口。
正好看到何嬤嬤匆匆跑來,一臉緊張。
“娘娘,您那香囊呢?”
“香囊怎麼了?”
“有毒。”
“啊?”
香囊有毒,錦嬪不止是送了臨夏,也送了另外幾個素日裏有點矯情的娘娘,結果其中一個的香囊洗腳時候放邊上不小心弄腳盆裏,那銀腳盆整個都黑了,嚇的那娘娘花容失色,之後的事情不用說,肯定是告錦嬪謀害罪,折騰到了禦前。
何嬤嬤已經不顧臨夏同不同意,徑自進了屋子。
然後那幅畫,就讓她看到了,她不詫異是假的,伺候臨夏多年,都不知道臨夏有這畫工,不過這會兒更在意的是那香囊。
看到香囊就在床頭,她趕緊上去,左右找了找,看到錦嬪沒喝完的半杯水,把香囊一角浸了進去。
再拔下了頭上的銀簪子往杯子裏一放,簪子迅速變黑,何嬤嬤大驚失色,驚恐的丟掉了簪子和香囊。
“真,真有毒。”
“別嚷,事情還沒明了。”
“還有,還有奴婢。”
何嬤嬤顫顫巍巍解開自己的,這次沒水了,她索性摘下了自己的銀耳環,掰直了沾了點口水,直接紮進了香囊裏。
耳環拔出,沒變色。
“難道是沒浸水的緣故?”
何嬤嬤欲去找水,外頭錦嬪淒厲的哭聲更甚:“嬪妾沒有,皇上,嬪妾真的沒有。”。
臨夏拉住了何嬤嬤:“別折騰了,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