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太醫躬身:“那,微臣告退。”
何嬤嬤去去回來,月軒宮不見臨夏,不過臨夏在桌子上留了個紙條,她去行宮膳房了。
何嬤嬤即又奔赴了行宮廚房,臨夏占了個小廚間,卷了袖子正在裏頭忙活。
何嬤嬤把藥包送了過去:“娘娘,您這是要幹嘛?”
“給齊妃做點好吃的。”
何嬤嬤想到齊妃吃連哈密瓜都咽的難受,道:“齊妃娘娘哪裏有什麼心思吃東西,咽口水怕都是疼的。”
“幫忙。”
臨夏指著一個陶瓷罐子:“洗幹淨拿過來。”
何嬤嬤上前,依言辦事。
臨夏打開藥包,貝母,百部,前胡,款冬花,生甘草,製半夏,化橘紅,都在了。
她對中醫了解甚少是真的,但是該記住的,她都記得住。
這百草梨膏糖,她熬過不止一次。
現代的她一向不喜歡和醫院打交道的她,但凡有個小咳嗽小感冒的,她都是能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
有回得了個方子,熬了個百草梨膏糖來潤肺止咳。
結果那糖果的味道實在太好,放在廚房居然讓底下那群兔崽子給偷吃幹淨了。
翌日又熬,又被偷吃。
又熬,又被吃。
反複幾次後,這方子她也熬熟了。
甚至用量,她都記得,方才問梅太醫,隻是以防萬一,怕跟齊妃的藥物有所衝突,並非是真的什麼都不懂,胡亂搭配。
梅太醫是個用心的,每味藥材給的量都不多,而且都在外頭牛皮紙上,寫了稱量的分量。
臨夏就按著他稱量的分量,勻出一份一份,各取了自己需要的量。
何嬤嬤的陶瓷罐子已經洗幹淨了,臨夏把七種草藥放入其中,又切了一大盤連皮帶肉的雪梨碎一並放入其中,把砂鍋端上了小爐子煎。
“娘娘,您這到底是做什麼啊。”
“梨膏糖。”
“這是幹嘛的?”
“潤肺止咳的。”
何嬤嬤頓悟:“原來是要做藥糖啊,娘娘,這藥敢亂用嗎?”
“吃不死。”
何嬤嬤被這三字,懟了一嘴,不敢再問。
臨夏親自守著藥罐子。
每隔一刻多鍾,取湯水再加清水熬煮。
如此反複取了第四次湯水後,臨夏重起了個砂鍋,開始燉煮那四道湯水,四道湯水煎了一半去,漸濃稠,臨夏換了小火,加了一大碗冰糖。
慢慢熬製,那是個耐性活兒。
何嬤嬤起先還能陪著,最後靠著牆壁,開始打盹兒了。
醒來時候,臨夏還專注的守著那砂鍋,用木勺子不斷的攪拌著,何嬤嬤上前,那一鍋湯水,粘稠到可以拉絲了。
“娘娘還沒好嗎?”
“好了,那個給我拿過來。”
早些準備好的一個長方形的深口盤子,就在邊上不遠。
何嬤嬤趕緊拿過來放到了臨夏邊上的小矮桌上。
方口內壁,塗了熟菜油,為了防止沾盤。
熱滾滾的梨膏慢慢倒入,一層鋪疊著一層,拉成一匹透明棕紅的順滑娟緞,草藥的淡淡清香中,夾裹著雪梨和冰糖混合後的甜香氣味,何嬤嬤看的不禁舔了下嘴唇。。
看上去,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