醃薑很快就被她們發現了, 剛才吃了太多點心,喝多少水也不解膩,此刻這醃薑,是再好不過的解膩之物了。
醃薑的瓶子拿下來後,幾個孩子就你一塊,我一塊地拿著吃了起來,問都沒有問張氏同不同意,比在自己家更加自由。
床上的兩兄弟兩個箱子一一翻遍了,卻一無所獲,不禁有些惱怒成羞,衝著顧春花和衛枝伢大喊道:“你們說的好吃的呢,好吃的在哪裏,我才不要吃這個薑。”
孩子們像蝗蟲一樣,把張氏屋裏洗劫了一遍,可最後除了找出一瓶醃薑,和一碗白飯,什麼都沒有。
顧春花和衛枝伢被打臉了,她們都以為張氏背著她們,在屋裏吃什麼好吃的,結果卻隻有白米飯。
從孩子們叫門開始,張氏心裏就明鏡似的,她知道是兩個媳婦搗的鬼,可這麼多孫子在外麵敲門,她不可能不開門。
敲門開來幹什麼, 恐怕也是看她是不是在吃什麼獨食,看有沒有私藏什麼,現在,孩子們的一番操作還了她清白,可這口氣,她沒可能忍得下。
人家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可她這才剛生病,就隻有餓肚子的下場,從前待他們的好, 都喂了白眼狼了。
此時,她才念起崔杏珍的好。
如果是從前,張氏病了,崔杏珍就自覺地擔起了她手上的責任,完了一定會做一碗湯,或是端一碗飯到她床前。
她也就是看到崔杏珍老實好拿捏,就處處挾製她,隻有讓她多付出,這個家才能安穩。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她剛生的娃丟棄,哪個母親不愛孩子,當初她沒有改嫁,也是擔心別人對三個兒子不好。
這麼簡單的道理,她怎麼今天才知道,將心比心,是她張氏太過分啊。
想到此,張氏不禁老淚縱橫,悔不當初。
可後悔也改變不了事實,她不想像從前那樣兜底了,她老了,也是時候放手了。
張氏默默地拭去臉上的老淚,冷眼瞧向兩個兒媳婦,顧春花見沒有翻出什麼,正準備開溜。
不想張氏卻冷冷地說道:“大媳婦,你先別走,我有話要說。”
顧春花停住了腳步,看著張氏陰沉的臉,不知道張氏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靜靜地不說話。
衛枝伢見場麵有些尷尬,解圍道:“孩子們見你一直沒有起來,也是關心你,可您平時對他們太好了,一進屋就想在奶奶房間裏找吃的。”說完,尷尬地笑了笑。
顧春花也接口道,“是啊,是啊,平時奶奶有什麼好吃的,都緊著幾個孩子, 大家沒吃飽肚子,自然都來找奶奶了。”
妯娌倆統一立場,紛紛為剛才的事分辯。
卻見張氏並不接她倆的話,依舊冷冷道,“這也沒什麼,誰要我是他們的奶奶,隻是以後這個習慣,恐怕要改了。”
說完,她又對湯威說,“你去叫你爹和你大伯過來,就說奶奶有話說。”
什麼事不能和媳婦說,還一定要兒子在場,顧春花和衛枝伢心裏有些不舒服,不知張氏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