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漠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過這麼隱晦的過去，但是今或許是看到霍無懷那麼壓抑的成長環境，內心感慨，忍不住多了幾句。
聽著唐漠的講述，霍無懷心底一點點蔓延著苦澀，但是卻又極力忍住了不去想。
“沒有人能隨心而活，我早就知道了。”霍無懷喝了一口酒，卻再也嚐不出酒香，隻覺得滿口苦澀。
“霍遷是你義父吧？他對你，如何？”唐漠看著霍無懷的眼睛，問道。
霍無懷眼中的情緒顫動了一下，低聲：“對我很好。”
“是嗎？”唐漠輕笑了一聲，：“好就好，有人關愛總是好的，不像我，什麼都要自己扛。”
霍無懷心念一動，試探著問道：“你對鬱姑娘沒有其他人那麼激進，是因為你覺得她像你嗎？”
唐漠看著手中的酒，愣了一下，低聲：“應該是吧。看到她被眾人圍攻百口莫辯的時候，我的確聯想到了自己。”
唐門雖然是顯赫的武林世家，但是那是唐令還在世的時候。武林中人對唐門上下無不敬仰三分，那都是看在唐令和唐川領導有方的麵子上。
但是唐川發瘋殺掉唐令之後，唐門沒落，並且唐川後來在江湖上犯下了諸多罪行，其中最令人不齒的就是唐川改名段九拜入洛川鬱家門下，後來卻在鬱家當家鬱溟的壽宴上屠殺了鬱家滿門。
雖然後來江湖上盛傳，鬱家還有人生還，但是卻沒有人見過幸存者。
所以唐漠在青淵鎮的客棧裏知道鬱落白姓鬱的時候，還一度懷疑過鬱落白是不是鬱家死裏逃生的人。
但是鬱落白無論是年齡還是武功路數，皆與鬱家一輩人對不上，所以唐漠才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唐漠在逐鹿大會之前就和鬱落白接觸過，雖然當時有一些摩擦，但是唐漠知道鬱落白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看到鬱落白在拜劍廣場遭人圍攻，他就像看到簾初他無論走到哪裏，人們都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的樣子。
就算唐川犯下的罪行與唐漠無關，可是唐漠身體裏流著和唐川一樣的血，江湖上的人總是喜歡背地裏喊唐漠“邪魔”。
“有一年蜀川水浮幫的林弦掌門被殺，是中了劇毒而死，人們根本不關心他到底中了什麼毒，一股腦就把帽子扣在我頭上。他們，唐門出來的都是惡魔，殺死林弦的人一定就是我。”唐漠聲音沙啞地道。
霍無懷皺眉，：“可是後來查出來對林弦下毒的人是他的大弟子啊。”
唐漠苦笑，：“可是真相大白之後，沒人關心結果，還是有很多人認為那件事是我做的。人言可畏，你沒辦法改變他們對你的偏見，我已經習慣了。隻有你足夠強大，別人才不會欺負你，不會無緣無故地給你潑髒水。鬱落白在江湖上籍籍無名，所以什麼髒水都能往她頭上扣。這種情況，我經曆得太多了。”
“在看到鬱姑娘使出機閣的劍法的時候，你應該猜到她的身份了吧？”霍無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