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公子壺殞命。
在茅國卿士貴族眼中,齊侯購必然會因此大怒,甚至派遣甲士前來緝拿元凶。
茅國雖與魯國同宗,齊侯購卻算公子壺母舅,真要緝拿元凶,魯國也無話可說。
姬宮湦簡單思索片刻。
“倘若茅國卿士貴族知曉,其等將會並入魯國,齊國亦會因為公子錦鴛有意戰敗,極有可能陷入內亂,其等將會如何抉擇?”
寺人尨拱手上前:“敢問大王,如此機密之事,果真要泄露給茅國卿士貴族?”
姬宮湦笑道:“齊國八月初征討萊夷,如今已整裝待發。待消息傳至齊國,公子錦鴛已然戰敗,因此算不得機密。”
內史伯朙亦深以為意。
“倘若能夠不費一兵一卒,便將茅國並入魯國,吾等應當將上述之事,悉數告知茅國卿士貴族,爭取早日促成此事。”
姬宮湦頷首:“那便如此明定!著魯侯稱派遣使者前往茅國,以同宗慰問之名,對茅國卿士貴族旁敲側擊。尤其要重點提及,孤王身處姚地,五千王師甲士亦在姚地。”
寺人尨與長羽甲士當即領命,二人一同前去執辦此事。
內史伯朙則有些疑惑:“大王,羽林軍僅隻調派兩千甲士,何來五千王師甲士?”
姬宮湦道:“聖賢曾曰,兵者,詭道也,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羽林軍駐守姚地碼頭,誰敢親自前來一一點算。”
內史伯朙點點頭:“大王聖明!即便羽林軍僅隻數百甲士,各諸侯國亦不敢輕易招惹。”
姬宮湦轉而望向屠慕。
“爾方才始終沉默不語,可是有別樣見解?”
屠慕挺身拱手:“啟稟大王,臣隻是認為,茅國、庇國、韋國、郜國等諸侯,皆為蕞爾小國,隻需稍加安排即可,無需耗費心力處置。”
姬宮湦好奇心起:“依爾之見,何事方才需要耗費心力?”
屠慕道:“衛國有長狄之禍,宋國有子嗣之亂,齊國有敗軍之災,魯國有空耗之弊,陳國、楚國、燕國等,卻始終未有分崩之策。”
姬宮湦嘴角微翹:“並非沒有,而是時機未到。爾若是令有妙策,孤王亦可提早實施。”
屠慕先是拱手行禮,接著站起身,如內史伯朙一般,緩緩走到簡陋堪輿圖前方。
“陳國討伐徐夷,如若戰勝,大王所言淮泗地區,將變成陳公燮囊中之物。淮泗子民驍勇善戰,大多不服王化,卻對陳國鮮有敵意。”
“將會如何?”
“陳國隻需廣納淮泗子民,再稍作煽動,便能順勢崛起,成為大周最大隱患。”
“該當如何應對?”
“臣以為,當以玄甲軍為主力,率先北上攻取淮泗地區。龍驤軍則繼續按原定計劃,掃清江淮中下遊。”
姬宮湦眉頭一皺:“孤王曾與陳公燮約定,助其討伐徐夷,換取淮水上遊北岸疆土。如今疆土已歸大周,孤王豈可言而無信?”
屠慕狡黠道:“徐夷乃徐夷,淮泗為淮泗。即便二者疆域臨近,亦不可混為一談也。”
內史伯朙一改此前謹慎。
“啟稟大王,臣以為,屠慕此策確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