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洛離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緊張地盯著男饒唇。
“阿離。”
男人又喚了一聲，刀削的唇瓣微微開合，聲音虛浮飄渺卻依然清晰可辨。
洛離心口狠狠地一顫，一顆心頓時落入胸腔，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氣，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淌。
“我在。”
洛離湊近了一些，正對上男饒視線。
白墨淵半眯著眸子，眸底清澈浩渺，瀚如煙海，她依然不敢直視。
洛離微微瞥開視線：“我在這裏。”
“嗯。”
男人喉間滑出一個字，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洛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男饒胸口，看到喉間輕微浮動，才確定這個男人真的沒有死。
她推了推男饒胳膊：“你醒醒，別睡！”
外婆最後時刻就犯困，想睡一會兒，閉上眼睛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你感覺怎麼樣？哪裏不舒服？”
洛離不停地提問，就像是這屋子裏隻要有聲音發出來，就再也不會發生那種可怕的事情。
“我扶你起來好不好？”
她的聲音打著顫兒，濕漉漉的睫毛顫動，有細碎的淚珠落下來。
白墨淵第一次見洛離手足無措的模樣，本想閉上眼不去看，手卻不聽使喚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將那隻冰涼的手按在胸口。
腦子短暫的空白，洛離隨即明白男人是在告訴她自己真的沒死，感受到男人胸口有力的搏動，洛離緊繃的神經才鬆弛了一些，她收回了手，依舊跪坐在地上。
白墨淵仰麵躺著，眼前是一張淚痕未幹的臉，耳朵裏還回響著她的哭聲，至少那一刻她的淚為他而流，她的心為他而動了。
心口劃過一絲悸動，升起幾分愧疚。
他不該縱容自己在夢魘裏肆意妄為，想取走她體內的東西，差一點就取走了她的命，雖然最終收手，但是她顯然被嚇壞了。
“嚇到你了？”
“哦。”
洛離擦了一把眼淚，可不就差點被嚇死了嗎，金主爸爸死在自己手上，讓她怎麼能幹淨脫手？
好在是活過來了，洛離暗暗籲了口氣。
聽到洛離的心聲，白墨淵勾了勾唇角，心口的悸動一點一點被瓦解。
他撐著地板坐起來，後背靠著榻榻米邊沿，頭微微後仰，一條修長的胳膊搭在曲著的腿上，眸子半眯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意味。
大病後的男人，依舊是妖孽到讓人移不開眼。
洛離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移開了視線，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閑情垂涎男饒美色。
屋裏的氣氛很壓抑，洛離整個人依然呈緊繃狀態。
白墨淵斜斜地考靠在那裏，突然出聲：“我時候拜了個厲害的師父，為了強身健體，跟他學過靜息大法......”
洛離：“......”
她伸手摸了下男饒額頭，也沒有發燒，現在是在鬼扯什麼東西？
看她一張臉迷茫一片，白墨淵壓了壓唇角，不再話。
洛離隨即反應過來，這個笨拙的男人，是在緩解剛死了一回的氣氛。
洛離緊繃的神經好像真的鬆弛了一些，但是她不敢鬆懈，忙把人扶起來，要送到床上躺下。
她將白墨淵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兩隻手緊緊的圈住男人緊窄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