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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山推著治療車過來,一撩衣擺在床旁的圓凳上坐下,端端隔開了兩個饒視線。
洛離默默地鬆了口氣,稍稍放鬆下來。
墨寒山用鑷子撥開燒焦的衣服,下麵的皮膚焦黑一片,傷口爆裂的地方,血水翻過白生生的肉往外湧,暗褐色的血痂掛在傷口上,看著更是可怖。
因為不忍,墨寒山眼角抽了一下。
“可能會痛,如果忍不住就哭出來。”
“唔,沒事。”
洛離咬住了唇,經過刮骨之痛,還有什麼不能忍的,痛到極致過後剩下的就隻有麻木而已。
墨寒山動作極盡輕柔,用鑷子撥開血痂,撿出裏麵的黑炭渣,一粒一粒扔進了鋼盤裏,裝了足足半盤。
尖銳的鑷子每一次探入,剝離,翻找碳沫,對洛離來都是一次酷刑。
咬破了唇,血水和著汗水,漫入喉管,鹹澀苦喉。
“呼。”
墨寒山長舒了口氣,接著進行消毒、上藥、做簡單的包紮,做完這一切才驚覺自己也是出了一層薄汗。
“需要輸液,你也趁機閉眼休息一會兒。”
這倔強的丫頭,大約是心裏裝著事兒,一直將自己處於繃緊的狀態。
墨寒山越發對這個姑娘好奇起來。
“唔。”
洛離含混不清地應了一聲。
出了一身的汗,頭暈乎乎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朦朧中冰涼的藥水進入血管。
墨寒山邊寫病曆邊垂眸觀察,姑娘濕漉漉的睫毛輕顫幾下,合上了眼瞼,呼吸輕緩而勻淨。
墨寒山輕聲跟身旁的護士交代:
“仔細看著,若是痛得厲害就再給一次止痛藥。”
從治療室出來,墨寒山心情還有些發沉,一個姑娘若不是經曆過極致的痛楚,如何這樣忍得?
尋常女孩子就算手劃破一條口,也是要哭一哭的,這姑娘明明眼眸裏泛著水光,硬是忍住沒有落淚。
辦公室裏,白墨淵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眸子裏像是含著火星子,一動不動地看著電腦顯示器。
墨寒山去水池邊洗手,路過辦公桌,舉著手後退了幾步。
順著某妖孽的視線,他看到了顯示器裏的畫麵。
窄的診斷床上,姑娘濕漉漉的腦袋貼著枕頭,臉蒼白,唯有咬破的嘴唇處有一點血色,眉心擰結,身旁的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
這人是在,偷窺???
墨寒山的低落的情緒被八卦之火點燃,他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白墨淵的肩膀。
“可愛是從哪裏弄來的,長得不錯。”
這姑娘是個美人坯子,雖然臉被熏黑了,骨相是擋不住的萬裏挑一。
身材偏瘦,但也是該胖的地方都有,最重要的是氣質空靈,跟這不食人間煙火的男裙是般配!
白墨淵沒有出聲,手上的鼠標狠狠地砸在桌麵上。
“行行行,我不問了,你快放開我的鼠標。”
那可是他的偶像定製款鼠標,全球獨一份,墨寒山肉痛地閉嘴。
洗手池的水嘩啦啦的淌,攪和了墨寒山的腦回路,他還是忍不了。
一邊擦手,一邊踱步到辦公桌跟前,試探著問:
“是給你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