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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又中了這臭子的圈套，老爺子的嘴癟得更厲害了。
白墨淵無聲地笑笑，走過去幫老爺子捏著肩膀，用少有溫軟的語氣哄道：
“生氣會折壽的，您這輩子跟那老太太生了多少氣了？您是不是還氣人家當年嫌你，沒選你呢？”
老爺子反手一拐杖朝白墨淵的肩膀砸了下去，氣得吹胡子瞪眼。
“胡襖！”
白墨淵沒有躲開，硬生生地挨下了，這氣總是要出去，心裏才暢快。
老爺子沒想到白墨淵不會躲，那一棍子沒少下力氣，立刻心疼的一張臉都紅了。
“蠢子，這就躲不開了？”
白墨淵隻淡然地笑笑：“聽老太太身子不太好，估計也就今年的事了，改我帶阿離過去看看她。”
那若是她未來生活的地方，他總要去看看才會更放心一些。
老爺子這輩子聽到這話，眼皮子一耷，心情也不太好。
那一幫老子們都走了，就剩下他和蕭家那老不死老太太。
白墨淵看似隨意道：
“您有沒有什麼話要帶給蕭老太太的？”
“祝她早死早超生，多活一也是個禍害。”
“爺爺。”
白墨淵壓了壓老爺子的肩膀，無奈地勾了勾唇，這老孩真是越來越孩子氣了。
“奶奶以前總嘴上積德，才能長命百歲的。”
老太太的話老爺子總是聽的，隻是依舊放不下那股傲嬌的勁兒。
“當年我就是瞎了，才會跟他們家定親，就衝老太太那刻薄樣子，能教出來什麼好姑娘來。”
“是嗎？是誰蕭沐曦是女中豪傑，個中翹楚，又是能與我比翼雙飛的人？”
老爺子脖子一扭，冷哼一聲：
“哼，定親的時候也沒是定給蕭沐曦，再那時候不知道那丫頭會跟著死老太太長大。老六媳婦性子倒是不錯，原本可是想定給她家姑娘的，可惜夭折了。”
蕭家老六兩口子盼了半輩子的女兒，卻被折騰沒了，想起蕭夫人那張黯然神贍臉，老爺子連鬥氣的心思都沒有了。
突然想起來似的，老爺子扶著桌麵站起來，指著白墨淵的鼻子警告道：
“蕭家大丫頭的事情，你可別告訴阿離，別給我惹事兒。”
誰敢影響他抱重生子，他決不輕饒。
白墨淵將拐杖拿過來遞到老爺子手上：“阿離不是會鬧的性子。”
她心裏有怨懟，有決然，有善良甚至有俠肝義膽，唯獨沒有情愛，沒有他。
“哼，你不懂女人，鬧的倒是不怕，就怕她一聲不吭悶在心裏頭，回頭不給我生重孫子，你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行了，別管我了，去看看那丫頭。”
老爺子性子急，揚起拐杖就想敲下去。
直到白墨淵保證不會有事，才勉強答應先送他回主宅。
洛離睜開眼的時候，已近黃昏。
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外麵的光，屋裏黑沉沉的一片。
洛離坐在床上，兩條胳膊懶懶地抱腿，望著門口出神。
突然，門被推開，那張好看的俊顏就這樣撞進了視線。
洛離默默地側過臉趴在膝頭，眼神空洞地盯著牆上的畫框。
白墨淵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一些，夕陽的微光撒進來，落在大床上，將床上單薄的身子攏進金色的光暈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