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村民前去準備東西,但仍舊有大部分還在圍觀。
也許是村子地處偏僻,沒什麼外人來過,也許是山君這個派頭他們沒見過。
一時間他就像是動物園裏的大猩猩,被人各種圍觀,有些人還小聲的討論著什麼。
山君對此有些不喜,但也沒說什麼,買完東西就走,看兩眼就看兩眼吧,又不會掉一塊肉。
對麵的楊洪興許是猜到了山君有些不喜,便看了一眼帶山君進村的老漢,對方則是輕輕點了點頭。
“都別看了,馬上就秋收了,家裏的事都安排妥了嗎,要是閑得沒事,老頭子我給你們找點事幹!”
此言一出,本還圍觀的眾人當即作鳥獸散去,顯然這楊洪在村子裏威望還是很高的。
待到村頭隻剩她們三人後,他這才笑著說道。
“讓道友見笑了,都是本族的人,沒見過什麼世麵。”
山君報以一笑。
“無妨,不過耿某倒是有些好奇,老先生應當走的是體修一條路,如何能知道耿某也是修行者的?”
“哈哈哈,老夫老了,氣血衰敗,哪裏能看得出道友修為,老夫是猜的。”
或許是得到山君的回答後,知道了就算他再怎麼裝也沒用,隻要山君想,他攔不住。
所以幹脆也就徹底放棄了偽裝。
本還沸騰的氣血,頓時就像是冷卻了的岩漿,平庸中還帶著幾分凋零。
從現在來看,敖宏也就堪堪達到三境武夫的實力。
可見壽元將近,氣血衰敗的殘酷。
“不必去看仙光道氣,單是先生這一身儒雅淡然的氣度,便不是凡人能有的。
何況老王頭也跟老夫說了,先生不是那些個山野鬼魅,又帶著一個修為跟老夫相當的小娃娃,如何能是凡人。”
其實他是從山君花錢不眨眼才得出的結論,所以才有了那漫天要價。
因為凡人,哪怕是到了何種地位,銀錢也終究是銀錢,隻有超脫了凡人二字,此物才會變成糞土。
山君對此並不知曉,但剛進村時那老漢扶他的時候他卻是清楚得很,那一隻手看似隨意的放在他的手腕上。
但實則是在看他是否有脈搏,這也是一種辨別鬼怪的方法,可惜在他身上沒用。
山君微微一笑,心中也有了推斷。
想來這村子看似美好,但事實上,也沒那麼好。
起碼山野鬼魅還是要擔憂的,而這麼一個村子就隻靠著眼前楊洪的話,顯然是好不了多久的。
他氣血衰敗已成定局,若無逆天之法,壽元耗盡之死是必然的。
“老先生也不容易啊,一個村子,就靠你一個人。”
“哈哈哈,都是年輕時候欠下的債,得還不是。”
楊洪開懷大笑,顯然他並不覺得自己累。
給山君也倒上一杯茶,他指著不遠處的田野笑道。
“道友看,這裏原本都是些荒地,是我們開墾了出來,養活了村子。
而我們本來就是一群死人,能撿回一條命來,多活上那麼幾十年,還有何不滿足的。”
山君接過茶杯淺嚐了一口。
他喜歡修行界就是這一點,無論任何一個修士,不論好壞,他們都有著自己的認為傳奇的故事。
或是悲壯,或是輝煌,也或者是落魄淒慘,但他們都走過許多路,看過許多風景。
山君喜歡跟這樣的人做朋友。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風吹雨打都是該經曆的,不然怎麼能結出果實呢。
何況還是這麼大的果實。”
山君的目光跟著他一起看向田園村落,眼中看不出是喜是悲。
對麵的楊洪輕輕笑了笑,顯然是回想起了什麼,但並未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