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佛教傳入中土時,這牛州城外彙水嶺上的龍頭峰,便有了法光寺。
飛簷翹角的樓宇,若隱若現的藏在茂密的植被之中,布滿了整個龍頭峰。
龍頭峰頂的九層法光塔,自打建塔以來就夜夜燈火通明,聽說這塔一個晚上燒掉的燈油錢,足夠牛州城裏的一個五口之家大半年的生活費。
聽說這塔下還有一座地宮,地宮裏藏著財寶無數,也不知道是不是造謠,反正這千年來,此來了不少人的窺視。
有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也有身法了得的飛賊,甚至還有義軍蕃王,結果這些人不是莫明失蹤,就是成了龍頭峰下牛尾江中的浮屍。
於是大家都知道,法光寺的和尚可都不是吃素的。
而且牛州城,以及方圓百裏內的富貴人家,還多是這法光寺的信徒。
法光寺每年舉行的一些法會,就隻能這些人參加,而且消息也隻在這些上層人士中流傳,至於其它老百姓壓根連聽都沒聽說過。
七日前法光寺也舉行了法會,為他們的歡喜佛慶生,這樣的法會內部人士,也稱之為交流大會,也是這些上流人士最喜歡參加的法會。
帶著自己的娘子或郎君來參加,甚至有的還會把自己的女兒跟兒子帶來,至於家中小妾以及庶出子女,是沒資格來參加這種神聖的聚會。
一連七天,在法光寺一種秘而不傳的法香的加持下,日夜笙歌。
聲音很大,但法光塔的隔音效果很好,身在八樓的上官清兒,以她三品毒師的耳力,硬是什麼也聽不見。
她是昨天被宇文正從山洞裏救出來,然後藏到這裏來的。
反正宇文正這麼說,她就這麼信了。
俗話說戀愛中的男女都會降智,現在的上官清兒就是現身說法。
打她在長安城的詩會上,見到宇文正這小白臉的第一眼開始,她就喜歡上了這個小白臉。
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經曆,一直都隻能把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
暗戀讓人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的發瘋。
如今當她親耳聽到宇文正向她表白時,多年的暗戀一日成真,幸福來的簡直不要太突然,這個時候的她,哪裏還有智商去想別的。
哪怕宇文正鬼話連篇,她也愛他愛的死心塌地。
“宇文你來了?”
紅色的紗帳裏,上官清兒睜開眼,看見坐在床頭的宇文正,臉上的微笑發自肺腑。
宇文正俯下身,伸手幫她將額頭擋住視線的發絲,輕輕的援到耳後,柔聲道:“不好意吵醒你了,實在是我太想見到你了。”
上官清兒搖搖頭,微笑道:“沒有,其實我也沒睡著。”
“感覺身體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
“我做了點紅棗銀耳羹,你要不要嚐嚐?”
說完,宇文正已經伸手,將一碗白瓷盛裝的紅棗銀耳羹,端到了她的麵前。
上官清兒幸福的點了點頭,剛想坐起來,宇文正已經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背。
隻見她紅著臉道:“宇文其實我沒有那麼脆弱。”
“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但現在你有了我,我可舍不得見你受半點苦。”
見上官清兒坐好,宇文正又在她的身後墊了一個忱頭,這才用勺子拌了抖碗裏的紅棗銀耳羹,接著舀出一勺,在嘴前吹了吹,又輕輕的用嘴唇試了一下溫度。
覺得溫度合適時,這才送到上官清兒的嘴邊。
“味道怎麼樣?”宇文正一臉緊張的問道。
上官清兒看出宇文正臉上的精緊微微一笑:“這是你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