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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如水,煙柳畫橋正上方立著一個男人,那男人用草帽半遮著臉,隻露出鼻子和嘴巴。
他站在石圍欄後的石獅子後嗑瓜子,眼睛從草帽縫隙裏望著湖中的碧波。
他青灰色的粗布衣裳裏鼓鼓囊囊,似乎裝著什麼東西,東張西望的樣子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湖中碧波蕩漾,一畫船上一女子戴一頂長帷帽。
清風吹過,吹起了帽子天青色的帷幕,一張俊臉若隱若現。
陣陣香氣從那長帷帽飄出,飄向了煙柳畫橋正上方。
那橋上的男人聞到了嫋嫋香煙,不再嗑瓜子了。
他雙手揣入懷裏鼓鼓囊囊的地方,眼神鎖定了水波上的幾艘畫船。
畫船快要經過那煙柳畫橋正下方,那女子不緊不慢地從琵琶袖中取出一隻竹笛吹了起來。
世上千場夢,人間一笛風。
那橋上的男人聽到了笛聲,便踮起了腳尖。
他將衣服裏鼓鼓囊囊的包袱嗖一下地取了出來,一個飛身掠過水麵上行駛的一艘畫船上空,如同一隻雨前的飛燕點在碧波上。
“是她!”
他將那土黃色的包袱放到了那女子坐的畫船上,光一般消失在太陽中。
“是他!”
女子將頭置於那土黃色的包袱上,躺在了畫船上。
她用長帷帽上的輕紗將那土黃色的包袱蓋住了。
她身材頎長,衣衫上天青色的罩衣貼在單薄瘦弱的身體上。
畫船很快就駛離了京城的鬧市區,女子和幾個鄉下人模樣的侍從下了船。
那幾個人摘下了麵具,原來是幾個三十來歲的女子,她們相視一笑,一騎紅塵,消失在了京城外的樹林深處。
暮色將至,馬蹄聲回蕩在普陀山深處,到了紫竹林深處的普陀寺才停了下來。
那女子跳下馬,摘下了長帷帽扔在普陀寺門口的土地上。
她從馬背上取下水瓶喝了個痛快,一邊喝一邊說:“渴死我了!”
普陀寺後一處院子裏住著幾個人,那就是先帝妃子安國夫人和她八個侍女。
那女子喝完水就牽著馬走進了那紫竹林深處的一方小小的庭院。
安國夫人正在院子裏給菜澆水,見她回來便放下了木水瓢,立刻迎了上去。
“辛苦你了,知柔。”
那女子叫唐知柔,是安國夫人剛來寺院修行時撿來的女嬰。
“不辛苦,夫人。”
唐知柔坐在院子裏的一個柳樹墩子上,小心翼翼從懷裏掏出那個土黃色包裹。
安國夫人打開那土黃色的包裹,一尊白瓷觀音像出現在乳白色的月光下。
安國夫人跪在這白瓷觀音像麵前拜了三拜,然後將它供在了中間房子的小桌上。
這時,安國夫人的兒子容時從茅草屋後的草叢裏走了出來。
他一看見唐知柔回來了就湊了上去看她是不是完好歸來。
容時看她安好,便坐在院子裏問東問西。
“知柔姐姐,京城好嗎?”
“你又去那堆野草裏抓野兔子了?小饞貓!別兔子沒抓住,你自己喂蚊子吃!”
容時撩起衣袖,指著胳膊上幾個紅點點說:“男子漢大丈夫,大不了癢幾天!”
唐知柔拿起一把菜園子的艾草點燃,扔進了後麵的野草堆裏熏蚊子。
“你不怕,我怕!”唐知柔裹緊了身上的青衫,用胳膊劃拉著趕周圍的蚊子。
“你還沒告訴我京城有什麼?”容時靠在唐知柔的肩膀上不依不饒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