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沒那麼容易”,大漢道,取下馬上弓箭,卻被身旁白馬少年伸手攔住。
“二哥不可,大哥出山之前已有交代,不可隨意傷人
是個榆木腦袋!”大漢暴跳的道。
白馬少年未作理會,隻是看著韓、周二人的背影發呆。
卻韓進,抱著周楚楚按照九宮算法走出泥沼,趟過溪,進入穀內。唯恐再生變故,也沒敢多做停留,又沿著路徑直來到山穀中部的一正兩偏三間茅屋前。
好在周楚楚身子輕巧,這一路抱來也不覺得累。將周楚楚放在正房前的階上,二人坐下來休息。
周楚楚受到驚嚇,一時間,不出話來。韓進忙安慰道:“楚楚放心。那白馬少年既然將此穀稱為禁地,想必無人入得,這裏是安全的”。
“韓郎果真能破得此陣”,周楚楚輕聲讚道。
又回想起這一路逃亡,二人沒少了肌膚之親,此時又見自己衣衫濕露泥濘,胸前凸物顯出形來,忙以雙手抱胸,羞赧萬分。
雖然當初在別院之時,周楚楚曾提到過以身相報,但當時已是看破生死,才會拋開世俗雜念。如今二人如此相對,周楚楚怎能不害羞?
韓進見此,也是有些難以自持。韓進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青動之時,又加上麵前正是自己心愛之人,哪能不想入非非?
可現在畢竟不是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
眼下正是入秋之際,氣雖不太涼,可是二人濕著本就單薄的衣服,時間一長,難免會生病。尤其是周楚楚,那纖弱的身子哪能受得了?
得尋個辦法,能讓楚楚洗淨身上的汙泥,再換身幹爽的衣服。
韓進想著,轉頭看看身後中間的那間茅屋,與楚楚商量道:“我去看看茅屋內是否有人”。
“我與你一道去”,周楚楚不放心的道。也顧不得避嫌,扶著韓進站起身來。
二人來到茅屋前,敲幾聲門。見沒人回應,韓進伸手一推,門竟然開了。
屋內無甚裝飾,地上滿是灰塵,牆角掛滿了蛛網,顯然很長時間沒人打掃。
二人將房門大開,借著照來的陽光仔細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隻見屋內正石墩之上上,端坐一老者,一身道家打扮,須發皆白,盤膝而坐,雙手相扣置於腹前,一手指,一手指地,雙目緊閉。
周楚楚先回過神來,解釋道:“我曾在書中看過,這正是修道之人羽化之態。看情景,此人似已死去多時了。而且死的時候麵容安詳,該是位得道高人”。
看來,周楚楚並不懼怕死人。在她的感官世界中,有的時候活人比死人更為可怖。
韓進讚許的看了周楚楚一眼,心中卻很詫異:“既是死去多時,為何能屍體不朽?看來這道家的修行,當真是玄妙得很”。
“韓郎,既是道家高人,已經超脫了塵世。我們應該拜上一拜,莫失了禮節”,周楚楚提醒道。
韓進點了點頭,攙著周楚楚向那道人鞠了三躬。沒想到鞠躬之後,那道人居然張開了口,嚇得周楚楚花容失些癱倒在地。
韓進忙將周楚楚扶穩,再仔細看那道人。但見其口中含米七粒,雙目未睜,唇舌未動,聲音卻自口中傳出。
“年輕人,貧道已等候多時了。時值下紛爭,九州動蕩馮五路諸侯各據一方,又不安於現狀。致使戰火四起,生靈塗碳,百姓民不聊生。吾心不忍,卻力有不及。四處遊曆之時,見芒山寨主蔣延川為人豁達,極攏人心,且有帝王之相,誠為可輔之人,便在此為設陣以覓良將。年輕人既能入得此穀,定有驚世之才,望能輔助蔣延川以圖霸業,一統九州,致使下安定,百姓安居。實乃我九州之萬幸矣。”
韓進聽了心中不悅,冷笑著道:“道長好生自私,你可知所設之陣,險些害了我二人
見那道人沒有答話出言相激。此時周楚楚已經恢複過來,忙出言將韓進攔住。
“韓郎,不要再問了。那道人已死去多時,不會再話了”。
“既已死去多時,為何剛才能出這一段話?”韓進不解的問道。
“這是道家秘法。據,修道之人在將死之時,強壓一口真氣於腹內,以七粒米鎮之,可保容顏不枯,肌膚不朽。而似這般能將一段話壓於腹內且能適時而出的,該是位得道高人。如我所料不差,此人應是衛先知了”。
“衛先知?”
家乃第一大修道之家,據傳聞,九州之內修道之人有一半都是衛姓。而衛家每隔三代會誕生一位先知,先知道行高深,不但能渡人厄難、算人生死,更能明於運勢、洞悉未來。按照時間推算,此人應是這一代的衛先知了”。
韓進見周楚楚如數家珍般的講述,讚道:“楚楚果真博學”。
“女子無才便是德,韓郎莫要取笑楚楚了”,周楚楚羞愧的低下頭,聲的繼續道:“得遇韓郎這般將會名動九州的大人物,才真是楚楚的福氣”。
韓進搖了搖頭:“道士玄,未必可信”。
周楚楚不再辯解,默默的陪在韓進身側,隻是眼中閃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執念:“衛先知的話,不會錯的”。
雖然嘴上不信,可韓進對衛先知的話還是頗為動心。輔佐賢良之人,征戰殺場,平定下,一統九州,的的確確是自己的夙願。隻有這樣,才能發揮出自己的才能。
對於韓進來,名垂青史並不重要,他更看重於能夠一展所長。或許穿越到這裏,就是給他一展抱負的機會。
可起來簡單,要去做就難了。先不芒山隻有數百人,人單勢孤,就是今那個叫二哥的人,險些殺了自己二人,這叫韓進如何去輔佐他們?
正思索間,隻見那道人再次發生了變化。雙唇緊閉起來,麵部肌肉逐漸枯萎,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整個身子萎頓了下去,如一灘泥一般。
見如此,韓進歎道:“無論對錯,衛先知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下蒼生,這份氣節可敬可歎。何況,此地該是衛先知生前修道起居之所,死後卻被我們所占。於情於理,我們還要拜上一拜”。
著,與周楚楚又向那道人鞠了三躬,這才扶著周楚楚走出正房去四周察看。
果然如韓進所料,兩個偏房正是衛先知生前生活居住之所,一間為起居室,一間為廚房。這裏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隻是年久未用,上麵沾染了許多灰塵。
正房的後方,有一片菜園。此時正值入秋之際,許多青菜已生長成熟,顯得極為茂盛。
韓進將兩間茅屋收拾幹淨,燒了些熱水,二人先後洗淨身上的汙泥,換上幹爽的衣服。
待收拾妥當,已到黃昏時間,二人簡單吃了些幹糧,便合衣睡下。起居室裏隻有一張床,韓進恐周楚楚害怕,在地上鋪了草席,睡在地上以保護周楚楚。
周楚楚心中不忍韓進上床來睡,卻羞於開口,二人就這般尷尬的度過了在穀中的第一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