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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珊看進屋內，皺了皺眉，但是林司令的地方她又不敢隨便闖入，可如果真像於堯說的，林司令衝夫人發火怎麼辦？
考慮片刻，她還是將電話打給戚淮州：“戚總，我們現在在林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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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在二樓最角落，窗簾半遮，陽光從另一邊窗戶照進來，將房間分成明暗了兩塊，林司令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大班椅上，那塊區域沒有光，顯得格外蕭索。
初姒確實跟林司令不熟，這個年近六十的老人，哪怕是獨處坐著，腰杆也挺得很直，她不是沒有壓力，稍稍呼出口氣，然後抬手敲門：“林司令。”
林司令看了出去，目光如鷹騭，銳利又威懾：“你是來勸我放了林驍嗎？”
初姒實話實說：“是的。”
林司令沒說話，但盯著初姒，哪怕隔著好幾米，也讓初姒感覺到了壓迫感。
初姒不躲不閃地回視：“林司令，我能進來嗎？”
林司令語氣刻板地說：“謝家的千金，戚家的夫人，什麼地方沒去過，我這間破書房，有什麼不能進？”
“這不是怕您書房裏放著什麼機密，等會兒我說的話，要是不合您的心意，您翻臉不認人，給我安個竊取機密文件的罪名，把我抓起來，那我就是跳進什刹海也洗不清了。”初姒歪了歪腦袋笑著說。
林司令有些繃不住表情：“我有那麼卑鄙嗎？早知道當初就不幫淮州找你，真是白眼狼。進來吧，我從不會將任何機密文件帶回家，栽贓不到你身上。”
初姒才一臉放心地走進去。
越走近，越看清。
林司令的書房很幹淨，書架上是武器和軍事相關的書，辦公桌上也很整潔，擺著軍車和國旗的模型，而被他交叉的雙手壓著的，是一份文件。
初姒隱約看到那份文件的抬頭名，頓了頓，然後莞爾，心裏有數了，笑說：“說起來，我也還沒有當麵謝林司令，之前幫忙找我的事。”
林司令抬起一隻手打斷她：“我知道你也是混商場的，擅長那些彎彎繞繞的話術，我不喜歡那些虛的，你有話就直接說，我也想知道，你能怎麼說服我放了林驍？”
確實夠直夠硬。
初姒也就不迂回了：“昨天機場發生的劫持案，林司令應該也知道了吧？那個被挾持的不是別人，就是嫋嫋，救人的是林驍。”
林司令不以為然：“你們是去接他的，出了事，他當然應該負責。”
“林驍也說自己應該負責，”初姒到窗邊，將散開的窗簾重新收攏在一起，“他還說，哪怕被綁的不是嫋嫋，他也會竭盡全力。”
沒有了遮擋，陽光鋪滿地板。
林司令被陽光刺得眯起眼睛。
初姒在窗前轉身，看著林司令，複述林驍當時說的話，“因為他是軍人，保護人民安全，就是他肩上的責任。”
向紅旗和人民宣誓，是每個入伍軍人做的第一件事，林司令聽過很多次，自己也說了很多次，但現在從初姒口中，聽到是自己兒子說的，卻叫他心頭一悸。
他沉默了。
“他一直這麼認為，並且做得很好，現在他隻是想做得更好……”
初姒停頓了一下，有些話，她心知肚明自己沒資格說，她說有點何不食肉糜或者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但林驍是她的朋友，他幫過她很多事，她也想為他做點什麼。
所以停頓之後，她還是頂著林司令威懾感十足的目光，勇敢地說下去，“您不應該阻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