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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深來警局接他，看到他手上的傷隻纏了紗布，皺了皺眉：“先去溫繹那兒。”
“停電是什麼原因？”戚淮州沒有生氣，也沒有焦躁，哪怕隻差一點點，他就能跟蹤到克裏蒂斯安將初姒藏在哪裏，現在功虧一簣，他還是一如既往冷靜克製。
沈子深簡言意駭：“官方解釋是，‘意外’跳閘。”
但當然不是意外。
這世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就在他們要知道克裏斯蒂安在哪個站下車的關鍵時刻，就碰到了難得一遇的地鐵意外跳閘。
多半就是，他們對克裏斯蒂安的跟蹤，被人發現了，所以有人拉了電閘，幫克裏蒂斯安擺脫他們。
奇怪的是，拉了電閘，車廂內黑暗一片，克裏蒂斯安想甩開跟蹤，也很容易，為什麼要再派個殺手？
那個殺手，刀刀致命，並不是為了拖延時間。
戚淮州目光落在窗外，思緒隨著不斷掠過的景物轉動著。
克裏斯蒂安沒有一定要殺他的原因。
之前他們為了做出謀財害命的樣子，往他的車裏丟炸藥，爆炸的時間特意選了他不在車裏的時候，如果他們對他有殺心，大可以把時間掐得再精準一點。
他一直認為，克裏斯蒂安的目的隻是想掉包初姒，沒打算驚動他，更沒打算殺了他，所以這個殺手，來得十分蹊蹺。
沒準，是第三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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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溫繹馬上幫戚淮州處理傷口。
萬幸的是，傷口雖深，但沒傷到大動脈，沒有生命危險。
戚淮州沒有休息，那邊溫繹還沒包紮完，他這邊就對沈子深說：“殺手的來曆，讓於堯去查。4號線的終點站，周圍有哪些……老舊，偏僻，檔次低，總之住的人員比較複雜，連安保都沒有的小區、倉庫或者爛尾樓，都列出來給我。”
一定是一個這樣的地方。
因為克裏斯蒂安肯定有安排人看著初姒，如果是新型的，高級的，居民固定的，安保齊全的地方，突然多了一群陌生人，其中還有外國人，就太顯眼了，很容易引人懷疑，藏匿的風險太高。
所以隻有這樣的地方，才符合一般邏輯。
沈子深點頭：“好。”
名單很快羅列出來，一份給了戚淮州，一份沈子深自己拿著，他去找了對中南區十分熟悉的地頭蛇。
一個叫老六的。
沈子深這人挺特別的，不說戚淮州王遇初，就說哪怕是林驍和於堯，這兩個沒什麼名門少爺氣質的人，都因為身份擺在那兒，不可能去跟三教九流走得近。
但他不一樣，他看起來細致貴介，反而是隨性，沒太計較這些，他開著車去了約老六見麵的地方，一條兩道野草叢生的砂石路，人極罕見，他下了車，靠在車頭，隨手點了根煙。
還沒抽兩口，一個瘦瘦小小，尖嘴猴腮的小年輕就過來了。
“沈總，有什麼好事兒關照啊？”
沈子深遞給他一個牛皮信封，道：“在這個區域裏，找這兩個人，在哪裏出現過？”
小六從牛皮信封裏拿出兩張照片，是兩個外國人——就是克裏斯蒂安和夏佐，又拿出一份名單，這兩樣東西都隻是輕飄飄的幾張紙，但牛皮紙袋很重，小六又往裏麵掏了掏，這下掏出了幾疊百元大鈔。
小六眼睛也跟著紅了，迅速抬頭看沈子深。
沈子深雙眼生得狹長，扇形微開的雙眼皮削弱了整張臉的淩厲感，使得他看起來十分平和，像是個好說話好相處的主兒。
他薄唇間飄出煙霧：“找到了，我再給你這些錢的，兩倍。”
小六還沒來得及高興呢，他就又慢悠悠說：“找不到呢，你就不用再在中南區混了，懂？”
小六：“……”
平和好說話都是假象，這人是個白切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