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座談會結束,長淮先生準備去蘇州,與幾位老友一聚,千叮嚀萬囑咐王掌櫃,許禾一更新要立刻快馬加鞭將新冊送到蘇州。
祁錦熙借機跟澤康帝請旨陪同,對外稱長淮先生收他為徒,要帶他也去結識文壇泰鬥。實則他們打算秘密前往幽州,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線索。
澤康帝不放心,撥了一批禦林軍護送。
祁錦熙無奈,隻好讓暗衛假扮他跟著老師前往蘇州,自己私下與莫伊從小道離開。
田大人的兒子與兒媳早故,家中隻剩下他的妻子和年幼的孫子。
田大人在幽州逝世後,這對孤兒寡母沒了依靠,且故鄉路途遙遠,便決定定居幽州。
祁錦熙一路低調行事,避開各方眼線,抵達幽州。喬裝打扮成一個中年商人後,提著備好的禮物來到田府。
莫伊一手提著禮物,一手敲響田府的大門。
一個中年婆子打開門的一側,警惕的問道:“你們有何事?”
祁錦熙頷首表示禮貌,溫和道:“敢問這是田廣亮田大人的府邸嗎?我與田大人是故交,這是我的隨從,此次路過幽州,特來祭拜大人,勞煩嬤嬤通報一聲。”
婆子聞言也不好直接打發了他們,回道:“官人稍後,我去通報一聲。”
祁錦熙道:“多謝嬤嬤。”
婆子把門關上,小跑去主院通報。
一炷香後,婆子敞開大門,邀請祁錦熙他們入府,領著他們一路走到正堂。
正堂的主位坐著一位眉目溫和的夫人,大概四十出頭。
祁錦熙站定後拱手行禮,有禮道:“拜見夫人,在下姓溪,單字錦,江南人士。”
田夫人見人進來,起身回禮道:“官人請坐,來人,奉茶。”又道:“家中簡陋,還望海涵。”
“叨擾夫人已是我等的不是,豈敢多加要求。”祁錦熙客氣道,頓了頓,假裝不經意間的感慨道:“猶記當年我離京之時,田兄還是大理寺卿,怎知一別多年,故人卻已仙逝。”
“官人與亡夫是在京都相識的?”田夫人麵露疑惑,她夫君從未跟她提起過有這樣一位好友。
祁錦熙將佩戴在腰間的腰掛取下,展示給田夫人看。
腰掛是由一塊墨玉打造成棋子樣式的玉墜,墨玉上雕刻著一副棋局。
田夫人一眼認出,驚呼道:“官人與亡夫師承一門。”
田大人生前曾跟她說過,他師承玉太傅門下,門下師兄弟都會佩戴老師贈送入門禮—墨棋玉墜。
眼前這位官人所佩戴的墨棋玉墜與她亡夫的一模一樣,隻是上麵雕刻的棋局不一樣。
祁錦熙笑著將腰掛收回,道:“田兄是我師兄,更是我的恩人。當年我被家中族兄陷害,鋃鐺入獄,有幸遇見田兄,田兄破案如神,為我洗刷冤屈,知我有意入仕,指點我讀書,還引我入玉太傅門下。可惜,我不爭氣,家中俗務繁多,隻能棄文從商,辜負他的一番苦心。沒成想,一去吐蕃多年,待回來之時已是天人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