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呀~”許禾痛呼一聲,她的左手手背像是被電觸到似的,又痛又麻,疼得手上的畫筆掉落在地。
許禾也不知怎的,從初一晚上開始,她的左手時不時就出現這種感覺。
從正廳出來的張嬤嬤悠閑的走到亭內,在她身旁的石凳坐下,摸了摸她的發髻,關心道:“阿禾,你手又疼了?”
許禾忍著痛將筆撿起來,扔到洗筆的竹筒中,兩條秀眉擰起,不開心道:“這幾天動不動就疼,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張嬤嬤輕拉她的手,翻來覆去檢查一遍,沒有一絲傷口,也沒有淤青,擔心道:“要不去看看大夫吧,開點跌打膏藥擦擦。”
許禾搖頭道:“過幾天應該就會好,不用特地去看大夫。”
許禾抽回手,輕輕按壓著發麻的手背,等手不發麻了,再甩了甩手,讓自己舒爽些。
*
深夜,莫伊坐在祁錦熙床前的椅子上,抱著劍閉目養神。
小宇子躺了兩天,身子好了許多,本來還需靜養,但他不放心其他人照顧他家殿下,硬要回屋伺候。
兩位輪值禦醫在外間的榻上睡覺,其他四位禦醫回自個的靜室休息,院子被禁軍圍個水泄不通。
祁錦熙中箭後,一直昏迷不醒,氣息微弱,藥王穀離京都甚遠,就算馬不停蹄地趕路,至少得半個月才能到。
莫伊沒其他法子可辦,隻能將藥王提前準備的延息丸給祁錦熙服下,此丸能短時間內護住傷者心脈,迸發生機,但損耗極大。
如今六天過去,延息丸的藥效正在減弱,祁錦熙的脈象越發虛無,禦醫們依舊束手無策,莫伊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趕來的藥王身上。
突然,桌上的蠟燭被窗外的一陣風吹得搖曳不停,莫伊啪的一聲,腦袋往床柱上栽去,抱著劍的雙手也鬆了鬆。
坐在腳踏上的小宇子也倒向一邊,還打起了呼嚕。
嘩的一聲,內屋的蠟燭被熄滅,一個人影陡然出現在祁錦熙的床邊。
那人影右掌一抬,一團藍光凝聚在手心,手掌一翻,朝向祁錦熙,藍光隨之緩緩進入他的體內,幫他壓製住體內混亂的真氣,以及那股奇異的毒素。
祁錦熙手指尖動了動,眼睛努力睜開一條細縫,模糊間看到他床前站著個五官不清,隱約能瞧出是個女子身形的人。
還有那團詭異的藍光,隻可惜沒等他瞧清楚,體內的真氣和毒素互相壓製,疼得他又暈了過去。等他醒來之時,天已大亮。
他沙啞的低聲喚了一聲,道:“小宇子,莫伊,水。”
靠在床柱上呼呼大睡的莫伊,聽到聲音,猛地站直了身子,暈乎乎的腦袋發愣三秒後,這才反應過來,大步走到祁錦熙床邊。
“殿下,您終於醒了。”莫伊跪在地上,激動道。
“水。”祁錦熙喉嚨沙啞,口幹舌燥得厲害。
莫伊立馬回道:“屬下這就去倒水。”
又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小宇子,快步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溫水,走回床邊,一手拿杯,一手扶起祁錦熙,讓他背靠床榻,小心翼翼地喂他水喝。
一杯水喝完後,祁錦熙嗓子舒服許多。
“殿下,奴才這就去叫禦醫過來。”小宇子被踢醒後,用手抹了把臉,看見他家殿下醒了,高興得差點蹦起來。
祁錦熙虛弱的點了點頭,又躺回去休息。
小宇子讓守在門口的一個禁軍把所有禦醫都叫過來,隨後小跑到夥房,打算做些清粥小菜。
禦醫主仔細把脈一番,很是驚訝,燕王殿下原先混亂的經脈奇跡般徹底平複下來,而且延息丸帶來的副作用也消失殆盡,真是奇了怪了。
“如何?”莫伊看著禦醫主又是摸胡子,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心急得不行。
禦醫主不可置信道:“殿下已無大礙,隻需靜心調養。莫侍衛,你給殿下服用了什麼藥嗎?竟有如此奇效。”
莫伊一怔,回道:“除了延息丸,我沒有給殿下服用其他藥,不是你們的藥起作用了?”
禦醫主睜大雙眼,連忙擺手,他可沒這個本事。
莫伊不管那麼多,隻要他家殿下安然無恙,怎麼好的都可以,等藥王來了不就清楚了。
祁錦熙在小宇子的伺候下吃了點熱粥,喜潔的他聞到身上一股藥味,難受地拉扯自己的衣襟,讓小宇子取水給他擦拭身子。
等收拾好後,祁錦熙讓其他人離開,隻留下莫伊和小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