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月前,大威剛進行了針對醫行的改革。除去將藥鋪合並在一條街,還在地方建立惠民醫館。看不起病的窮人,隻需在官府報名即可免費問診。
古德鎮較為偏遠,官醫不願前往,便從當地召集了些願意當值的民間郎中,經過考核,給予官同正九品的待遇。
今日當值的郎中是莫知節。
他麵前黑壓壓一片,老幼婦孺皆有,都是前來問診的病人。
其中有些康健的,聽聞莫知節醫術精湛,特意前來排隊,聽得一聲“身體無恙”才安心。
莫知節剛擺好脈枕,麵前的婦人被人拉了一把。
“王婆,別看啦,快走。巷口有人免費送果子呢,聽說都是上品,功效多得緊呢!”
聞言,滿頭銀絲的婦人登時站起來,腳下生風,一溜煙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縹緲的告別。
“莫郎中,我明日再來啊。”
莫知節皺了皺眉,揮手招來小徒弟,語氣中聽不出波瀾:“阿清,你跟去看看,是何人在送何物,都說了些什麼。”
“是!師父!”
阿清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衝出門去。
莫知節一向少言少語,教導徒弟要多聽多看,主張“修行在個人”,非必要時不隨意安排任務。今日得此青睞,阿清自覺被師父重視,不禁腦補自己坐在醫館裏替人問診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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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巷牌坊下,葉甜快被擠成人幹。
她竭力握緊食盒,堪堪掏出果子發給眾人。
“別、別擠了,我隻帶了這些,大家若是感興趣,今日未時可以來集市看看!還有其他活動!”
她的聲音很快被人群淹沒,人浪一層層擠來,葉甜像是大海中的一葉孤舟,緩緩被浪潮推到最外層。
……不是,你們在搶啥啊!我在這裏啊!
葉甜在人群外扒拉了半天還在原地,顯然低估了“免費”二字的含金量。
她正犯難,身後傳來中氣十足的嗬斥聲:“都讓一讓!官府抓人!”
官兵統一穿著藍底黑領上衣,戴粗布材質的官帽,手持棍杖,撥開人群,在中間開出一人寬的通道。
葉甜遙遙望見隊伍後麵的阿柳,以為是她叫來幫忙的,高興地衝她揮揮手。
阿柳眼神閃躲,怯怯地給官兵頭子弓溫指了指葉甜。
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葉甜後退一步就要逃跑,卻被弓溫粗魯地抓住手臂。
“葉小甜?你父親一意孤行害我胞弟喪命,現在你又做起坑蒙拐騙的勾當,待我回去好好治你!”
坑蒙拐騙?因為那一百兩嗎?
她和柳家無冤無仇……不,難道柳家也和葉小甜的父親有關聯,所以設計陷害?
葉甜左右敵不過男人的力氣,雙手被迫扣在身後,膝窩被猛地一踢,雙膝跪地。
又疼又髒,葉甜氣不打一處來,剛要辯解,卻又被那人扇了巴掌。
弓溫的力氣極大,打得她滿嘴血腥味,臉頰火辣辣的疼。
可他不聞不問,上來又踢又打,更像是在公報私仇。
眾人見這架勢,不禁四散逃走,臨走時看葉甜的眼神隻有嫌棄和鄙夷。實在氣不過的,對著她的臉啐了一口。
葉甜側身躲過口水攻擊,呸呸兩下吐出血沫,不卑不亢地抬起頭:“即便是縣令,抓人也需證據,敢問大人,我犯了何罪,可有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