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薑氏越說越激動,臉頰通紅,呼吸也急促起來。
葉甜怕她不舒服,將她摟在懷裏,哄嬰兒一樣拍打。
“沒事的娘,不氣,深呼吸,有我在呢。”
等葉薑氏呼吸順暢些,她才鬆開手,向前一步,直視說書人,聲音不卑不亢。
“我們是花錢來聽說書的,現在不想聽了,麻煩您讓開。”
說書人上下打量一番,不屑地“哼”了一聲,像是在說:今天就是不讓,就是要用輿論壓死你們母女倆!
“若是如此,先生可莫怪我了。”
說書人依舊是那副鬼樣子,隻當是小孩子口出狂言,根本沒放在眼裏。
下一秒,說書人肩膀一痛,張嘴要罵,卻見葉甜直直地倒在地上。
說書人愣住了,周圍的人也呆在原地。
葉薑氏第一個反應過來,蹲下身輕輕拍葉甜的臉:“小甜?小甜?你怎麼了?!”
起初沒有反應,過了幾秒,地上的人突然抽搐起來,嘴角不時湧出涎液。
葉薑氏嚇壞了,緊緊抱著她,一個趔趄又摔倒。
葉甜的腰恰好撞在石頭上,鑽心的疼。可為了表演效果,硬是咬牙忍著沒流眼淚。
趁著和葉薑氏貼近,她小聲說了句:“娘,我在演戲。”
葉薑氏愣了一瞬,隨即明白,將她輕輕放在地上,顫巍巍地站起來,緩緩指向眾人。
“今日我家姑娘發作……你們都是幫凶!”
眾人慌了神,茶也不喝了,卷了些桌上的瓜子,拔腿就跑,邊跑邊擺手。
“不是我!我什麼都沒說啊!是說書先生!他是凶手!我……我這就去報官!”
聽到報官,說書先生也慌了。
從未聽聞葉家姑娘有隱疾啊,怎麼今日一撞就發作了呢?方才還是她主動撞上來的呢!
關於葉朔的故事,本也是道聽途說。說與他的那人和葉朔曾一起護過鏢,對葉朔盡是不滿。所以在葉朔犯了事兒之後,選擇成為推牆的人之一。
說書先生也是替他不滿,恰好今日見到葉薑氏和葉家姑娘,想著兩個沒能耐護著的婦人,定然掀不起什麼風浪,才生了說書揶揄葉朔和葉薑氏的心思。
至於最後看似正義的指責,不過是為了落個“公允”的好名聲,這樣日後來聽書的也能多些,甚至能在民間成為一段佳話。
隻是鬧成現在這樣,聽書的都跑了,想要的名頭也沒了,甚至還要鬧到衙門去!
聽聞衙門新來的禦史與先前的縣令不同,嚴厲得很,還善用刑,就他這小身板,豈不是要一命嗚呼?
他怕極了,趕忙蹲下,用手去探葉甜的鼻息。
葉甜屏氣能力一流,等說書先生收了手才緩緩吐氣。
說書先生臉色煞白,跌坐在地,連連後退。
“不不不……不是我……我我我、我隻是撞了她一小下……”
可是葉小甜已經沒了呼吸!
他越想越怕,爬起來就想跑,卻被人按住。
“哎,這位可是說書先生?怎麼,欺負了人就想跑?”
說書先生本就佝僂,在景巡麵前更顯瘦小。
景巡抓小雞一樣提著他的後衣領,目光落在葉小甜身上。
剛想上前,被另一人搶了先。
莫知節半蹲著給葉小甜摸了脈,和葉薑氏交換眼神後,將葉小甜打橫抱起。
“我帶她回醫館。這裏就交給景……賈公子了?”
景巡握緊了拳,咬牙道:“好,等下我去醫館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