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筷子掉了？”
玉石竹筷和大理石清亮瓷磚合摩擦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打斷了眾人的談話。
徐清頌腦中的一根線繃緊，隻期盼著沒有人會彎腰去撿。
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不會過分在意一雙微不足道的筷子吧？
隻當這是一場不足以引人注目的小插曲就好。
徐清頌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敢動，小心翼翼觀察眾人的神情，他蹙了蹙秀氣的眉毛，也假裝露出一絲疑惑來掩人耳目。
柯老爺子朝老朱招了招手，機器人接收到指令有條不紊得挪動步伐朝餐桌走來，啟用掃描模式，自動定位地上掉落的物品，把髒筷子拿走。
徐清頌緊繃著的一根弦終於鬆了下來。
他輕呼一口氣。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再堅持十分鍾就快要全部結束了。
思及此，他身體肌肉放鬆些許，雙腿微微交疊，端起剩下的果汁一飲而盡。
餐桌底下的皮鞋頂端突然被什麼東西碰到，徐清頌以為是對麵柯暗腿太長不小心，也沒多在意。
然而星星點點若有似無的阻隔感越發強烈，徐清頌朝對麵惡狠狠瞪過去，柯暗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笑得清風霽月，他微微撐著下巴，眉眼間波瀾不驚，一副玉麵君子的做派。
身高腿長的優勢讓柯暗隻需要稍微抬抬腿，就能夠到徐清頌的西裝褲，若是再抬高，也是完全可以觸碰到的。
“最近分公司那邊怎麼樣？我聽梁助理說你準備研發新項目。”
家族最大的長輩問話，柯暗必然是謙遜回答。
“是，近期在準備中，也引入了不少人才一起完成這個項目。”
柯暗用小白鞋蹭著徐清頌的腳踝，笑得不明所以：“清頌也成功入職了我們公司，想必對以後發展大有幫助。”
柯老爺子看向徐清頌，讚許道：“那挺好，總歸鄰居多年，清頌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現在入職盛科，也算是一家人了。”
柯暗笑得妖孽：“嗯，一家人了。”
待到柯老爺子離桌，這頓飯就算徹底結束。
梅素蘭慫恿姐妹們去客廳搓麻將，二叔柯西池坐在輪椅上，一旁站著他溫婉的妻子，看妻子也有想玩的心思，便揮揮手任她去了。
一時間，餐桌上獨獨留下柯暗和徐清頌兩人詭異的對視相坐。
餐桌上幹幹淨淨，西裝褲下卻一片痕跡。
大腿時刻緊繃在崩潰想哭的邊緣令他很快將要失去神智，頭頂晃悠的燈光落在他眼角含淚的瞳孔裏放大。
角落裏AI管家老朱恭敬得站著，一直盯著他們瞧個不停，一牆之隔，梅素蘭女士的麻將聲十分清晰，隻要他發出某種不合時宜的聲音，就會引起猜忌。
這對徐清頌來說，無疑是鞭屍。
但在危險又刺激的場合玩遊戲是柯暗的拿手絕活。
徐清頌低下頭，發現命脈被死死拿捏。
昂貴的西裝褲上印著鞋印和反複磋磨留下的褶皺，柯暗的力道很大，技巧嫻熟，徐清頌甚至向前主動了下。
柯暗驚喜地挑眉，朝他做口型：“很棒。”
除非柯暗鬆開，否則他無法起身。
隻見他用小白鞋頭慢慢撩起西裝褲管，頃刻間，纖細修長的小腿暴露出來。
黑格漁網襪不規則纏繞在白皙小腿，腳踝一點紅。
這會兒徐清頌憋得全身泛出粉色，隻差一點點......
洗手間內，看著鏡子內麵若桃花的自己，他猛地打開水龍頭，瘋狂用涼水衝洗，直到冰涼到麻痹大腦，才能短暫忘記餐廳的記憶。
不恥、肮髒。
身上未消去的吻痕化作一道道荊棘，鑲嵌在皮膚內，沿著血肉向裏滲透。
他重新抬起頭，擦幹鏡子裏的霧氣，抽出濕紙巾清理西裝褲的汙漬。
明明前一刻身體還沉溺其中，下一秒他的理智就會告訴他不可以。
這麼多年，柯家人都把他當作柯暗的哥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