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和小墨守到天灰蒙蒙的，霧氣繚繞在秦淮河，百米不可見人，十米方清麵貌。
“阿牛，今天霧氣蒙蒙真不方便出靈，真不知為何義莊潘大人要如此匆匆行事。”小墨見外麵的場景不禁擔心。
“是啊，既不留頭七確實太趕了些。”阿牛摸了摸小墨的頭發，試圖安撫自己不安的心。
“阿牛!”
王管事大早就起床了，此刻四處正尋他們。
“嘿!你們在這塊兒呢？”
阿牛疑惑望向他:“管事找我們什麼事嗎？”
王管事一拍大腿:“庚娘舉目無親，如今無人扶靈終歸不是個事兒，你們是庚娘同鄉，不如披上麻衣為她戴孝，誒？另一位呢？”
他們聽了王管事要求沒有拒絕。
“昨夜家鄉疾書，已經回去了。”小墨解釋道。
“好，咱們卯時出發。”王管事通知完事轉身就走了。
卯時一刻，義莊的下人開始忙碌起來，準備鎬子和鏟子，還有早已做好的墓牌，還有人為阿牛和小墨披上孝衣，他們穿上草鞋就在棺前跪著等出殯。
“尤月兒出殯!”
到了出殯時刻，眾人紛紛攘攘，拿奠禮、抬棺材，還有人一路撒紙錢。本來有人專門吹奏喇叭，阿牛聽王管事說那人昨日吃了隔夜的陳米拉肚子拉虛脫了來不了，所以他們在霧中行走一路，安靜到聽到別人和呼吸和步伐聲，濕漉漉的霧氣順著小草染濕了草鞋，腳板上還粘著草葉及泥點。
金陵南郊離這不算遠，熟手在霧中也能辨別方向，阿牛在棺前拿著靈位，而小墨則是拿著畫像。
卯時七刻到墓地，王管事指揮著人挖開了地。
“小墨，就這樣讓他們把庚娘埋了嗎？”阿牛悄悄問起。
“嗯，等她再還陽就再挖開沒事的。”小墨看著那些人把奠禮放進庚娘的棺材，最後蓋上棺釘上了釘子。
“砰砰——”釘子釘入棺材的聲音就像有人在推棺材一樣，在霧中顯得詭異得很。
待把土掩蓋上，小墳包集起一個小土坡。眾人繞著建好的墳包走了一圈，因為習俗不可按原路返回就各自結伴相攜而去。
“小墨、阿牛回義莊嗎？不如和我一起走啊？”王管事相邀。
“好。”阿牛答應道，阿牛和小墨正還要回去返還孝衣，霧氣蒙蒙隻好跟著王管事回去了。
卻不知為何王管事步伐十分快，他們跟在後麵，明明步調一致，可一眨眼王管事就不見了人影。
“怎麼辦？小墨你聞得到王管事的味道嗎？”阿牛的擔憂越發明顯。
小墨聳了聳鼻子，眉頭一皺。
“奇了，在這霧裏我聞不到味道。”
阿牛聽小墨這樣說，就知道這霧古怪得很。因為他是一個獵人識別位置也是他的強項，盡管金陵人生地不熟，若不是這詭異的霧氣，也不至於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
“很多腳步聲……”小墨聽到說。
“有很多人過來了。”阿牛一驚喜，可是轉而沉思，因為此刻大霧四起，若不是像他們這樣要下葬，誰會……
“這裏還是南郊田埂，如此多人太過異常了!”阿牛獵人的第六感告訴他此刻不應該留在這裏。
小墨雖然聞不到味，但他在霧中隱隱看到那些人的走路方式一步一頓十分奇怪。
“不要與他們相撞，走咱們回去墓地。”
“走！”
小墨和阿牛眼神交彙彼此心意相通，馬上原路返回南郊墓地。
南郊墓地多灌木和樹，適合隱藏身形，等霧散去再去尋路。
他們剛剛往回走了一刻鍾，那些人的腳步卻像跟著他們似的陰魂不散，甚至速度比之前更快。
小墨馬上化作巨狐，馱著阿牛馬上跑了起來，那些腳步聲也跑如雷動。
等到了庚娘的墓地後那一塊木林，小墨和阿牛趴在一巨樹的樹幹上。
小墨大口喘氣說道:“那些人居然跑的比平常人還快。”好在他是狐狸有四條腿。
“噓——”阿牛用右手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小墨噤聲，左手指了指樹下。
小墨俯視望去，那些人影居然跟著他們來了這裏。
之前距離不過百米，如今十米以內的距離，足夠讓他看清這些人衣衫襤褸，腳步遲緩，似乎在霧中尋找什麼。
“難道他們在找我們？”小墨疑惑傳音，阿牛點了點頭。
恰好一人走到了樹下，阿牛和小墨這才看清，那人雙眼全白，麵色青黑，臉上掛了彩有半邊腐爛流膿的肉，嘴巴大張吸氣吐氣像是在確認什麼一樣。
那人一步一晃走近，趴著樹抬頭望著他們，麵無表情但讓阿牛和小墨讀懂了他的意思，那就是“找到了。”
“啊——”那怪人仰頭發出怪異的尖叫，其餘人快速朝小墨和阿牛的樹聚集而來。
“不好!”
“糟糕！”
阿牛和小墨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