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田招娣。”招娣，招弟，她其實很不喜歡這個名字。
“我總覺得你很麵善，你之前是不是參加過選秀。我路過的時候好像看到你了。”小墨想起那個被爹強帶著去選秀的十二歲女孩，她當時的眼神還是那麼純真，如今變得晦暗多了些大人的成熟。
“嗯，我不記得你，那天我本來要選上了，我的鄰居叔父看我太小就檢舉了我爹，我爹就把我賣到這裏來了。”招娣陰差陽錯進了潘宅，也偶爾會想如果當時選上了會不會比這裏好很多呢？可是皇帝的妻子又有那麼好當嗎？
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明明臉上沒有一滴眼淚，小墨卻感受到了很大的悲傷情緒。
“你來這裏幾天了？”小墨問她。
“一、二、三、四……一、二……”她數著小手指但她沒有學過算數，隻會數到四。
她揚起六根指頭，看得小墨十分心酸。
“我不喜歡招娣這個名字，你可以為自己重新取一個名字嗎？”小墨問她。
他的語氣和善但詞語實在霸道，這一下算是難為了她，她也不喜歡，但沒有人告訴她，原來她可以為自己取名字。
“……阿梅，我想叫阿梅。你呢？你叫什麼名字？”阿梅揚起微笑，發自內心的開心。
“小墨！我叫小墨。”小墨拉住了她的手，一起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這裏的陳設別有用心，桌凳都沒有棱角，沒有鏡子和尖銳的東西，這些孩子頭上甚至隻用很薄的絲帶束起。
“阿梅，你跑出去過嗎？”小墨憐愛地抓住了她的手，他比阿梅大，此刻看她就像妹妹一樣。
“跑不出去的。我每次到偏院門口，明明門沒鎖，可我就是出不去。”阿梅非常傷心，她的手就是扒拉門扒拉壞的。
“怪不得沒有守衛，原來根本就出不去。”小墨暗自思量，如今先生進不來，隻能靠他和阿牛隨機應變了。
怎麼樣才能開門呢？
“晚膳來了。”錢婆領著一些侍婢，端著各種菜和食物，沒有油水也不見葷腥，隻有一些蛋奶和蔬菜，而且分出來也不夠大家吃飽。
菜放到桌子上後，那些孩子不哭不鬧，圍著桌子坐了一圈，但沒有人動筷子吃。
“嗤！”錢婆得意的嗤笑一聲，有一六歲男孩子聽錯了，動了筷子。
“抓住他！”錢婆一聲令下，要她身邊一個侍婢抓住那男孩，拖到了院子裏去。
隻聽到皮鞭咻咻鞭打，那男孩就發出慘叫“啊——”
隻有這時這些孩子才露出恐懼害怕的表情。小墨不忍心聽，心想等他有主意一定要讓這些人有好果子吃。
錢婆打了十鞭，便不敢多打，打壞了潘大人就會責罰她了，這幾鞭不過是過過手癮罷了。
“新來的在哪？”錢婆問道。
“在這。”小墨身旁侍婢回答。
錢婆走到小墨眼前，從上到下打量他:“今天讓你伺候老爺，我們怎麼帶你，你就怎麼做，若是你說錯話做錯事，這就是你的懲罰。”說著她揚了揚手裏的鞭子對小墨示威。
小墨裝作害怕的樣子，用力點頭，卻在她離去之後使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