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珩不得不給一眾嬪妃行禮問安,而後才衝許宛冷冰冰地招呼一聲。
許宛不理解左珩的態度,難道在皇宮裏與他相認,是件很丟臉的事情?
也對,左珩現下是掌印大太監,地位比以前還高,連內閣大臣們都得看他三分臉色。
還是黃妙英看出他們的窘狀,站出來解圍,三言兩語恭送走眾妃子。
趙燃也跟著打圓場,嘻嘻哈哈拉走許宛,不教左珩太過尷尬。
待她們三人也走遠,左珩才恢複自然些。
跟在身後的鄧金言欠身笑道:“廠公這是何必呢。”
“她對自己的身份一點都不羞愧。”左珩緊握白色拂塵,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太監也是人,再說廠公足夠優秀,許姑娘……”鄧金言斂眸緩笑,“她眼裏的愛意根本藏不住。”
能讓沉默寡言的鄧金言說出這樣的話,證明許宛表現得太過明顯。
左珩雖然暗自竊喜,更多的還是擔憂。
回到宮殿以後,黃妙英便批評許宛一頓,道她不該在這種場合“秀恩愛”。
左珩不是一般的男子,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他。
許宛不大信服,覺得黃妙英小題大做,在皇帝身邊久了,老以為天子考慮的思維考慮所有事。
趙燃見不得她們倆一見麵就爭執,忙地從中調和,她們三聚一起多不容易,得珍惜這寶貴時間。
三人這才統一戰線,飲酒談情快活了大半日。
上一次這麼開心,貌似還是在鳳凰台的時候。
“深宮寂寞,幸好有公主陪伴。”
“這回知道我為何總想溜出宮了吧?”
趙燃和黃妙英齊齊望向許宛,都感覺還是她現在的處境最舒坦。
許宛覺得宮中菜肴可口,隻顧悶頭吃菜。
見她二人一臉羨慕地看自己,擦擦嘴巴上的油漬,“我最近過得也挺糟心,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許家的事就這樣了結了?”黃妙英唏噓問道。
“不然還能怎麼樣,許汝徽都癱了,沒有幾日活頭。”
許宛沒對她們講具體細節,許家人的臉麵總得維護一下,畢竟她還姓許。
趙燃幫許宛添滿酒盞,“你知道校事廠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許宛眨巴眨巴眼睛,“公主想知道什麼事,還用得著通過我?”
“你別明知故問!”趙燃有點惱羞成怒。
黃妙英掩唇一笑,替趙燃解釋起來:“萬歲選了一批妃子,康王、翼王還有幾位郡王都納了新人回府,現下她的婚事又被重新提上議程。”
“拒絕了離戎世子,這回不會換成烏胡王子了吧?”許宛忍不住打趣道。
趙燃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我準備去和皇兄說,讓他幫我和姚宗安賜婚。”
許宛把剛飲下去的半盞酒全吐出來,“公主,你不會來真的吧?”
黃妙英無奈至極,“我勸過了,沒用,公主鐵了心找姚大人當駙馬。”
許宛收起之前的玩笑模樣,認認真真道:“公主,你知不知道姚大人為何不願接受你?”
“他覺得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出身低微。”
趙燃這樣說也沒什麼錯,姚宗安的家世雖不算太顯赫,可相比皇室來說確實是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