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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禦沒想到他會在這裏，有些明顯的怔愣了一下，然後又恢複成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祁夏這次也沒有躲，就這麼壓著眉頭，大喇喇的盯著他，兩人對看了十來秒，眼睛都有些發酸了。
白禦終於很無奈的出聲：“你總盯著我幹什麼？”
“嘁。”祁夏掀唇，“看你不爽。”
白禦抿了一下嘴唇，回道：“不爽你可以不看。”
“喲。”祁夏來勁了，“什麼時候學會抬杠了？”
“一直都會。”
這嘴頂得祁夏心情莫名好了點，他舔舔牙槽，有些興致盎然的往那邊探了探身說：“今天大瘦跟王倩表白了。”
“嗯。”白禦冷冷淡淡，“那恭喜他們。”
“你這可不像是恭喜的樣子。”祁夏撇了撇嘴，像是故意找茬般，“怎麼也得當麵說一聲吧，好歹人家大瘦還請你喝奶茶了。”
“不過也是，朋友對你來說，算什麼呢，玩得更好的都可以說不要就不要，其他人不就更不放在眼裏……”
白禦額間的青筋微跳，抬眸冰冷刺痛的看著祁夏，聲音透著微寒，“是我不要嗎？”
祁夏瞬間失聲，被噎得梗在原地。
他垂下眼眸，心虛又難受。
確實是自己先不理人家的，但是……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放棄這個朋友……
他，他隻是對同性戀這個話題有點懦弱，有點害怕，下意識選擇了逃避和後退。
是他的錯，是他活該……
長久壓抑的情緒頃刻間反撲，祁夏從來都沒有這麼難受過，心髒感覺像是被一隻手攥著，一下一下，用力的擠壓，悶痛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白禦靜靜的看著他，表麵平靜，眸底卻翻湧著濃烈的情緒。
他知道祁夏在難過。
那個人從來都是喜形於色，如此落寞的神情，以往從未在他的臉上出現過。
可是，難過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他閉上眼睛，緩了緩心中刺痛的情緒，收拾好書本，狠心離開。
聽見白禦起身的動作，祁夏下意識的抬頭，發現他要走。
心中一瞬間慌亂。
祁夏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腦子裏紛繁複雜，但想把事情講清楚的衝動卻越來越清晰。
他從沒有見過白禦的步子那麼快，他隻要慢一點，好像就永遠追不上了。
錯過了這次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像這樣對話幾個來回。
祁夏咬牙小跑了起來，一路追出圖書館，來到了早已是滿塘殘葉敗柳的蓮塘。
他上前抓住他的手腕。
但這一次，白禦甩開了手。
往日溫潤的淺茶色眼眸裏滿是紮人的冷漠，白禦看著他，涼涼的問：“你還要做什麼？”
“我，我……對不起！”
祁夏閉著眼，氣壯山河的喊出了那聲憋在心裏的道歉。
他聽到了白禦的輕嗬聲，睜眼睛，隻見對方一臉譏誚，目光像冰一樣，沒有任何情感。
“道什麼歉呢。”
白禦輕輕的說，眼睛裏卻全是嘲諷。
“我就是同性戀。”
“你本就該遠離我。”
祁夏隻覺轟隆一聲，整個人呆滯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