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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微微點頭，表情變得更複雜了。
沒過一會，祁媽從裏麵出來了，她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
“怎麼說？”祁爸問？
“老公等一下，我先上了廁所，憋死我了。”
說著就腳步匆匆的往廁所去，還不忘叫上祁夏，“兒子你過來，給媽拎一下包。”
“好。”祁夏跟過去。
祁爸看著兩人的背影皺了皺眉頭，恍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無奈沉重的歎出一口氣。
他走到窗邊，垂眸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流，神情恍惚。
白禦轉頭看著他，感覺這個高大偉岸的背影，在這片刻之間變得有些滄桑起來。
祁夏跟著祁媽走了很遠，已經路過衛生間了，他正準備開口提醒，突然走在前麵的祁媽雙腿一軟，跪倒在牆邊，壓抑的哭聲如開閘之水般流瀉了出來。
祁夏嚇住，趕緊衝過去扶著她，有些慌亂著急的問，“媽，怎麼了？”
祁媽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 ，她雙目發紅，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喉嚨裏發出小動物一般的悲慟的嗚咽。
祁夏死死抓住她的手，想要給她力量。
祁媽哽咽了好久，才聲音發抖的開口。
“你，你爸……醫生說，你爸，是，是肝癌，已經要轉中期了。”
祁夏渾身一軟，如祁媽一樣，坐在了地上。
他有些恍惚的看向祁媽，“是真的嗎……爸，得了癌症……”
祁媽不願接受 ，卻又無可奈何的點頭。
“是幾個權威專家共同診斷的結果。”
祁夏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沒有知覺了，大腦是混沌的，耳朵裏出現耳鳴，眼前也開始模糊。
縹緲混沌中，他不斷地反問自己怎麼會呢？
他爸那麼健康強大的一個人，剛剛扇他耳光的手那麼有力……怎麼就是癌症呢……
他恍惚了好久才逐漸找回外界的聲音，祁媽已經哭到喉嚨裏發不出聲音，祁夏緊緊抱住她，後知後覺的承擔起了一個男人的責任。
“媽，沒事的，癌症也不是一定都會死，而且爸還沒到中期，情況還好的，就是多長了一個肉球。”
“切掉就好了，切掉爸就能健康起來了……”他喃喃道。
這場等待無比漫長，最後祁夏扶著祁媽過來時，很明顯的能看見她哭過了，麵上卻還要故作輕鬆硬擠著笑容。
祁爸轉頭，看著母子倆，微微歎了口氣，訓祁夏，“你又幹了什麼混賬事，把你媽惹哭了。”
“就是。”祁媽瞬間接話，走過去拉著祁爸的胳膊告狀，“那臭小子把我包裏的口紅摔出來了，老公你知道的，我最喜歡那支口紅了，氣死我了。”
祁爸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我再給你買。”
“嗯，老公，我們去找醫生安排後續治療吧，他們說問題不算特別嚴重，動個小手術就好了……”
原地又隻剩下了白禦和祁夏。
他看向祁夏的眼睛，那雙總是神采奕奕的黑色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層灰霧。
白禦沒問，祁夏沉默。
在這場心照不宣的沉默中，他大概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