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默微微頷首,到前台替白禦叫了一杯熱牛奶。
送上來後,白禦抱著杯子淺抿了一口,唇邊立刻沾上了一圈白色的奶漬。
他沒拿紙巾擦,而是就這麼舔了舔嘴唇。
一抬眼,才發現,對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怎麼了?”白禦有些疑惑。
“沒什麼。”唐默微微一笑,“就是覺得,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
白禦眼睛垂下,喉嚨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
“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唐默一邊抿著紅酒一邊閑聊起來。
“還行。”白禦簡簡單單的回答。
“那挺好。”他晃著紅酒杯,有些自嘲的笑了下,“不過我倒是覺得有一點後悔。”
白禦目光不解,“你現在的事業已經步入正軌,為什麼會後悔?”
“不是對工作。”
唐默抬眸,目光深深的望著白禦,“我很後悔,當年沒能聽你的心聲。”
白禦睫毛大力的顫了一下,平靜的眸底出現一絲漣漪。
他微微咬住了下唇,並沒有接話。
唐默自顧自的說起那段過往,而白禦也漸漸的被拉入了回憶之中。
記得兩年前,學校的課程有些多,為了方便早晚自習,同時又確保白禦的睡眠質量。
就在學校不遠處租了一間房。
這時候白蘭常年在國外,爺爺奶奶身體也不大好,所以白禦一個人吃,一個住,一個人上下學。
有一次他生病倒在了家門口,被下班路過的唐默發現,撿回了自己家中。
唐默比他大8歲,每天早出晚歸,並不知道自己隔壁住著的是一位學生,而且還是孤身一個人。
從此以後就對白禦多了些照顧。
他溫和且成熟,談吐不凡,還總能在一些必要的地方給予意見和幫助,尤其是對方是英語專業畢業的,對於英語並不出彩的白禦來說,有很大的幫助。
所以在接觸中,白禦對這個鄰居逐漸卸下心防,兩個人從不熟的狀態變成了碰到之後會相互打招呼,偶爾也約在一起吃個飯,到最後白禦會主動向他請教英語方麵的問題。
唐默像位哥哥又像位父親照顧著白禦,同時又亦師亦友的關心著他的學習。
直到有一天,白禦發現,自己對女生並不感興趣,反而對男性的一些接觸比較接受。
他迷茫又害怕,同時對自己感到深深的厭惡,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怪人。
他沒有什麼朋友,母親遠在國外,連一個合適的傾訴對象都沒有。
就是在這段最為灰暗的時光,唐默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幾番引導詢問下,確定了白禦是同性戀傾向。
“你會覺得我很惡心嗎?”
白禦永遠記得,他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對方,心裏充滿了忐忑和害怕。
他怕唐默會露出那種厭惡惡心的神色。
但是對方沒有,表情輕鬆,語氣像是在說一件惺忪平常的小事。
“不就是同麼?我還是雙呢。”
那時候白禦不懂什麼是雙。
唐默帶著笑,細心的和他解釋,關於每個人的取向問題。
“每個人都是不能被輕易定義的。”
“心之所向便是我們的取向。”
“不管多麼獵奇,都值得被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