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休年假的事,沒有告訴劉豐,她正常上班的時間出門,晚上劉豐回來,她已經在家裏了。
劉豐每天在便利店,固定在那裏,就像過去,周靜每天守在家裏一樣。
全天候跟蹤效率高,周靜用了兩天時間就找到了金玉鳳住的地方。
這是一個處在平南市南郊的一個生活小區,叫張家新村。
這裏原址是張家村,村裏規劃改造之後,村民集體搬進了樓房,拆遷之後的村民除了手裏有大把的錢,還有多餘的住房往外出租。
金玉鳳和李兵就住在這裏。
張家新村都是六層的步梯樓房,建成幾年了,樓房的外觀看起來還挺新,小區的環境也不錯,打掃衛生看門的都是村裏的一些老年人,這些老頭老太太在自己的家門口上班,紀律鬆懈,可想而知。
小區門口的道閘杆永遠升在半空中,值班的門衛就在旁邊下棋。
周靜開著車,自由出入。
金玉鳳每天從十一號樓二單元的門口出來,然後騎著電動車出門。
周靜坐在車裏,遠遠地看著金玉鳳。
跟了這段時間,周靜對金玉鳳的穿衣風格已經很熟悉了。
緊身,蕾絲,厚底鞋,是基本要素。
天氣涼了,金玉鳳經常穿一件黑色的中長款風衣,風衣不係扣,裏麵露著各種顏色的緊身衫。
這是一個風塵味很濃的女人。
坐在車裏的周靜在心裏想。
周靜想不通,即使往年輕的時候推想,這樣一個女人,也絕不是國色天香的水準,可為什麼讓劉豐染病十八年,還是在心裏忘不了。
周靜以為,自己看見金玉鳳本尊,會死心,會釋然,可現在好像比以前更困惑了。
困惑歸困惑,現在的周靜不想在這上麵多費功夫,她的目的很明確,她想為過去的自己,討一個公道。
這個想法,在和曉鬆去看考場就有了。
曉鬆對劉豐這個曾經是連年生產標兵的爸爸崇拜的眼神,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曉鬆大概不會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爸爸,能說出我不就是睡個女人嗎?和你有什麼關係這樣的混賬話,
周靜和劉豐在一起快三十年了,周靜一直盼望,在外麵什麼都經曆過的劉豐會在年老之後回歸,把心思重新放回到自己身上。
沒想到的是,五十多歲的劉豐,醉酒之後喊的是別的女人的名字。
小妮子。
這個名字,像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周靜心上。
既然不愛了,為什不說呢?非要隱瞞和欺騙?
還有這個金玉鳳,她不該偷了東西還要反過頭來衝著主人叫囂炫耀。
自己的生活就是讓這兩個人打亂了。
“你這一陣開車上班?”
有一天早上,劉豐問周靜。
“嗯。”
周靜嗯了一聲,然後繼續吃飯。
“……”
周靜平時都是騎電動車上下班,現在突然改開車,劉豐不知道有什麼事,想問,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問。
現在,劉豐和周靜倆人在家很少說話,周靜看電視,劉豐刷手機,一個在客廳,一個在臥室。
劉豐很滿意這種狀態,比每天去掰扯那些陳年舊事強多了。
周靜吃過早飯,收拾一下衛生才走,金玉鳳出門的時間周靜知道,不用很早。
可這天的金玉鳳出門有些晚,周靜把車停在遠處,八點多了,才看見金玉鳳從單元門出來,這一次,金玉鳳不是自己,旁邊還跟著一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