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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別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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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節,城中向來是要大擺花燈,歡鬧一番,直到半夜,才安靜下來。

江川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打算明日上路,一想到就此離開,不免有些惆悵,當然,與故人分別總是一件有些哀傷的事情。

皓月當空,江川抬頭,隻見一輪冰盤懸掛頭頂,夜空一碧如洗,四周的喧嘩早已褪去,隻剩下一片淡淡的靜謐。

是美景,也是孤情。

人道是見景生情,江川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麵對如此的夜色,也不由得湧上一陣寂寞,胸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壓抑得難受。

背後的門開了,有人進來,道:“明月,清風,美酒,佳人,真是人家的極樂。”

這一句話,把江川的心情破壞殆盡,回過頭來,隻見恢複人形的狐言端著一個盤子進來,盤子上放著一隻酒壺,兩個酒杯。

江川氣笑道:“狐言,你的明月清風還罷了,那美酒佳人在哪呢?”

狐言笑道:“美酒在這裏。”著把托盤放在桌子上,“二十年陳老太雕,酒中極品。”

江川道:“那佳人呢?莫非是你?”

狐言嬉皮笑臉道:“我非佳人,您若是願意,可以叫我‘佳狐’。”

江川瞪了他一眼,道:“沒事就出去。”

狐言笑道:“我雖然沒事,但是不出去,您應該出去——佳人在院子裏。”

江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站起來就要出門,狐言在後麵喊道:“美酒,美酒。”江川轉過身,端起酒壺出了門。

淩靜飛坐在院子裏,如同尋常。

不過,她今並不尋常,因為往常一身半男半女的袍服已經脫下,換了一身標準的上衣下裳的水藍色宮裝,高挽仙髻,雖然素麵朝,然而皎潔的月光照在臉上,卻比什麼胭脂水粉都要典雅妍麗。

她斜靠在園中的藤椅上,寬舒的大袖下,露出尖尖的玉指,擎著一杯琥珀色的美酒,淡淡的酒香混合著一股莫名的幽香,在空中彌散開來。

江川來到院子裏,腳步微微一頓,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同樣的月色,同樣的寂靜,自己一個人獨處隻覺得淒清,但是有淩靜飛在眼前,卻似乎在夜色裏也漫出神秘的旖旎風情。

想來想,江川走過去,張口道:“喲,你這裏有酒,早知道我就不拿了。”話剛出口,江川隻覺得該給自己兩個大嘴巴,的什麼玩意,但是又不知道好的應該怎麼。

淩靜飛原本靜靜地,聽到江川這兩句話,不由得嘴角一勾,又露出往常那樣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江兄,不,江兄弟,你也來賞月麼?”

江川臉色一抽,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比她還上一兩歲,雖然平時不注意,但是其實淩靜飛叫自己“江兄弟”是沒錯的,隻是為什麼聽著這麼別扭呢?

江川打了個哈哈,不知道什麼,過了一會兒,才道:“你今穿的很漂亮。”

淩靜飛一笑,道:“我隻有這麼一件像樣的女裝。”

江川覺得這句話沒法接口,隻得又轉換話題,道:“明我就要走了。”

淩靜飛點頭道:“我也是。”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相顧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淩靜飛幽幽歎了一口氣,道:“當初第一次見麵,也是在這裏,這個院子裏。”

江川“嗯”了一聲,回想起來,他其實在吉定府的酒樓上就見過淩靜飛,不過當時擦肩而過,第一次見麵在這裏,也不能算錯。

淩靜飛道:“我曾經問過你,我是不是不擇手段的人,當時你沒有回答,我自己回答的,我是。現在你能再給我一個答案麼?”

江川抬頭道:“還有這一出麼?我倒忘了。”低下頭,見淩靜飛仍是盯著自己,無奈的一笑,道:“好吧,我可以回答你——你不是。”

淩靜飛道:“這算不算人之將散,其言也善?”

江川道:“我不喜歡假話,如果你是,我就不回答你了。什麼也不,就像當初一樣。如果你想聽得更詳細一點,那麼我實話實——當初你曾經是,不過後來就不是了。”

淩靜飛垂下頭,輕聲道:“願聞其詳。”

江川道:“我初見你時,你身上有一股戾氣,而且被壓抑的很厲害,所以外表看起來有很平和。正因為平和,所以我覺得你的戾氣會不知不覺在外表和舉止之外散發出去,比如在行事和籌謀的時候。怎麼呢,我覺得當時你很絕望。”

淩靜飛猛地轉過頭,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江川道:“人在絕望的時候,往往會做事更狠,何況你還是那麼聰明和果斷的女子,沒有被絕望擾亂了頭腦,但是不可避免的,手段會更令人難以接受,如果那時候的你,為了達到目標,采取什麼可以稱得上不擇手段的舉動,既不奇怪,也不能怪你。”

淩靜飛長長地噓了口氣,道:“那麼現在的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