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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房門,隻見那女子盤膝而坐,身上已經換了一身新的碧色宮裝,頭麵整齊,神色也稍稍好看了些,見尺素兩人進來,示意珊瑚關好門,道:“你是霓裳關有身份的弟子,是也不是?”
尺素心翼翼道:“是,弟子僥幸拜在掌門真人座下,已有數載。”
那女子聽到,甚是滿意,道“既然如此,霓裳關之事,你多少是知道的——我記得那件東西,是放在你們霓裳關不是?”著比了一個手勢。
尺素臉色一變,似乎在回憶什麼,道:“您的莫非是那玉……”
那女子點頭道:“你知道,那就好了。“
尺素額上,竟然冒出汗珠,道:“是,隻是……“
那女子眉頭一皺,道:“隻是什麼?”
尺素道:“前輩勿怪,那東西,已經……已經被人盜走了。”
那女子陡然大怒,顧不得傷勢未愈,站起身來,厲聲喝道:“那東西被人盜走了?你們霓裳關怎麼辦的事?是什麼人這麼膽大,是外賊,還是內賊,哪一門派的鼠輩?”
尺素見她發火,臉色越發白了,深深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才道:“是……師門不幸,出了內賊。那盜走寶物,確是師門的叛徒。我們已經通緝了數載有餘,卻是始終不見蹤跡,師門長輩也是焦急萬分。”
那女子冷聲道:“霓裳關雖然不大,但在昌國還有幾分勢力,誰這麼有本事,在你們霓裳關全力追繳數年之後,依然逍遙法外?”
尺素低聲道:“她……她是門派中的核心弟子,掌門真人最看重的傳人,她叫雁佳纓。”
珊瑚本在角落裏靜靜聽著,聽到“雁佳纓”三個字,不由得大吃一驚,“哦”了一聲。
這一聲雖輕,但是她麵前是兩個耳聰目明的修士,如何瞞得過去,登時兩雙眼睛一起盯住了她。
那女子道:“怎麼,你聽過這個名字?你知道她在哪裏,出來,我重重有賞。”
尺素平平的看了她一眼,並不發一言。
珊瑚心中一刹那轉了千百個念頭,雁佳纓那張永遠沉默的麵容,在心中晃來晃去,竟讓她一時吐不出話來。
怎麼會這樣?
珊瑚暗自惱怒,好好的機會就在眼前,那前輩是比霓裳關還高的長生殿的人,她既然重重有賞,那必然是她自己做夢都想不到的獎賞,如此大好事,她怎麼還會猶豫,怎麼還會抗拒?
珊瑚,你怎麼了?
珊瑚心中掙紮著,終於輕輕道:“前輩,晚輩在霓裳關的通緝令當中,見過這個名字。”出這句話,她隻覺得全身一鬆,好像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仿佛在雲端上——原來,她也有可以堅持的時候。
那女子心中十分失望,“哦”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你出去吧。”
江川回到迎賓館,已經過了子時,到了後半夜。他雖然已經是靈覺期修士,不需要像常人那樣充足睡眠,仍是覺得身心俱疲,殺了葉奇不算什麼,但是後麵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那個長生殿的女人,才是大麻煩——他的直覺是這麼告訴他的。
回到迎賓館,盧義光並不在,江川緩了一口氣,他最怕的就是那紈絝子弟還堵在他門口,要他一起去捉桃花——反正葉奇也死了,那迎賓館也沒有什麼凶險在,讓盧義光自己抱著葉奇的被子暢想珊瑚去吧——祝他好運。
江川上了二樓,回到自己的臥室裏,第一次產生了大睡一覺的願望,正要上床,隻見床上趴著一團黑色毛茸茸的東西,不由的愕然道:“咦,你怎麼自己回來了?”
那毛茸茸的東西,正是一隻狐狸。
聽到人聲,那狐狸抬起頭,露出了驚慌的神色,然而聽到江川的話,目光幽幽,又俯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