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琛就這麼沉默著看著她,她的眼淚砸下來,低頭用被子捂著臉頰悲戚的痛哭起來……
見到她這副樣子沐琛還是不忍,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眼神透著幾分煩躁,“他在軍區醫院。”
聽到這話沐璃淚眼婆娑的抬起頭,“在醫院?他還活著!”
沐琛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略帶煩躁的低吼,“你現在該想想的是你自己,情緒激動引起先兆流產,你現在很虛弱。”
沐璃穩了穩心神,胡亂的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衝著他微笑,“我沒事兒,我會照顧好自己,哥,你能帶我去見他對不對?”
沐琛無奈的搖頭,聲音無比的冷冽,“他現在最軍方的人看守起來了,我們見不到他,而且他現在還沒脫離危險。”
她眼睛裏的神采一寸寸的暗淡下去,就連抓著他的手都鬆開了,聲音無比的冰冷,幾近質問,“哥,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沐琛冷笑,表情可怖,直接甩給她一本報紙,“這都是他自己做的,關我什麼事兒?”
說完轉身離開,嘭的一聲帶上門。
沐璃呐呐的拿起報紙,上麵放著一張無比清晰的圖片,是張鐵那天在橋上殺人的畫麵,言景喏的車子開著半扇車窗,偏偏照片將他拍了個一清二楚。
倘若不是那天她也在場的話,她都以為是擺拍的,這件事兒還是被爆出來了!報道還說他軟禁了一男一女,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現在已被救出。
報紙上放著一張小圖,雖然那兩個人臉上打著馬賽克,她還是認出了是之前非禮他的金項鏈還有蘇暮然。
所以這一切源頭都是她,對嗎?痛苦的捂住嘴巴,低低的哽咽,緊張的找著傷亡人數,昨天的槍聲那麼激烈,不可能沒有傷亡。
在報紙的最後她看到了幾個冰冷的數字,擊斃反抗分子12個,受傷24個,沐璃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腦海裏隻有一個詞,罪孽深重。
她罪孽深重,倘若不是因為她的話,不會發生這些!言景喏也不會綁架金項鏈還有蘇暮然。
一切源頭都是因為她,她害了言景喏,在床上哭了一陣,她便覺得小腹一陣陣墜痛,突然一陣熱流湧出來,慌亂的掀開被子,呆滯的看著白潔床罩上的點點紅梅,她嚇得尖叫起來。
門快速打開,沐琛有些緊張的看到那堆血跡,急的大喊,“李醫生!李醫生!”
家裏沒有止血的器具,沐琛焦急的撥打了120,李醫生則不停的安慰著沐璃的情緒,她是因為情緒波動而產生的流產,所以安穩住她的情緒很重要。
臨上救護車的時候,沐璃緊緊的抓著沐琛的衣袖,大眼裏滿是害怕,不停的問他,“哥,孩子不會有事兒是不是,是不是。”
“你別緊張,別焦慮。”他語氣輕柔的安慰她。
她像是得到了鼓勵,認真的點頭,嘴裏念叨著,‘我不緊張,不著急,不擔心’,沐琛眼神無比的凝重,手用力的攥成拳頭。
她到底還是愛上了那個男人,他到底還是失去了她,他的小璃再也不是他的了,再也不是。
掛上營養液,沐璃眼神毫無焦距的望著屋頂,眼神直直的,很嚇人,門外把守著兩個保鏢,意圖明顯。
靜寂的樓層傳來皮鞋跟地板摩擦發出的腳步聲,病房門打開了,她的眼睛動了動,看向門口。
沐琛拿著一大束百合花走進來,將花插在瓶子裏,微笑著看著她,“還難受嗎?”
“不,我很好。”
她語氣僵硬的讓人心疼,許喏插花的手微微一頓,繼而微笑起來,“你表現的很好。”
沐璃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她真的不能再激動了,情緒激動隻會讓她變得更加無能,還保護不了孩子,這種殘局她沒法收拾。
哪怕知道要麵對的事情還很多很多,她要養好自己的身體,然後找個機會去看言景喏,直覺告訴她,沐琛一定有渠道能讓她見到言景喏。
在醫院靜養了一個月,沐璃不時的能從報道上看到關於廠房槍案的報道,不過從頭到尾隻是說有幾個持槍人員,沒有提姓名。
隻是這次的事件造成的輿論,影響力很大,整個A市的市民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被抓走虐待。
沐璃煩躁的關了電視,拿起桌上的粥吃起來,門打開了,沐琛見她在老老實實吃東西,臉上透著一絲欣慰。
“哥,你來了,他的事情怎麼樣了。”
“聽說驚動了上麵,這幾天內部討論該怎麼處置他,還沒有結果。”
沐璃沒有去問他是怎麼知道的,而是把專注點放在了言景喏的身上,“我能去軍區醫院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