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緣啟沉默著看著女子離開的背影,彼時虞晚的境遇非常不好,身形瘦弱,他看得直皺眉。
將段予一抱回寢宮,又派人稟告了父王母後,段緣啟想起女子的真誠勸告,勾勾手指,喚來親信小廝,
“去找禦醫來。”
虞晚邊跑邊回頭張望,確定身後沒人尾隨後,才繞過條條小徑,回到了住所。
她沒錢添置家具,也沒有錢去買照明燈,隻能在黑暗之中和衣而眠。
她是蚌族,悲痛萬分時的淚珠可以化作世間最珍貴無瑕的珍珠。
每每想到慘死的父母和尚不明下落的妹妹,她都悲痛欲絕地流下一地珍珠。
但是她從來不將這些珍珠顯於人前。
人心貪婪她是知道的,如果被有心人發現,她一定會被抓去日日鞭打折磨,成為他們賺錢的工具。
經曆了變故,她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了,在找到妹妹之前,她要學會保護自己。
思緒越飄越遠,虞晚做了很多夢,醒來已經是清晨。
她照例起身,這個時候海底霧氣還未完全消散,她可以趁著這段時間比其他藥奴采到更多靈草。
突然踩到一個物件,她疑惑地低頭一看。
是一條由奇怪白骨拚接而成的長鞭,她記得,是和白龍公主一同撿回來的。
糟糕,昨晚隻顧背著人趁夜趕路,忘記了還有這樣一條長鞭,真是棘手。
她不能堂而皇之地將它送到集市上去賣,這不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嗎……
思考片刻,虞晚打算故技重施。
趁著今夜,將這條特征明顯的長鞭丟到海賀宮門口,神不知鬼不覺。
決定好了之後,她背上背簍,出門采藥。
是夜,月光無法深入海底,一切照明隻能依靠海賀宮頂的那顆極品夜明珠。
像虞晚住所偏僻,是沒有辦法在黑夜擁有光亮的。
懷揣著長鞭,堅硬冰冷的骨頭隔著單薄的衣服肆意偷取虞晚的體溫。
她瑟瑟發抖地疾步而行,想要速戰速決,快點把這個燙手山芋扔掉。
心中隻有這一個念頭,她並沒有注意到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段緣啟。
俯身將長鞭擺放好,虞晚終於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隻是笑容還未徹底綻放,她就聽到那道耳熟的男聲,
“我在此等候你多時了。”
虞晚渾身僵硬,今天她並沒有戴麵紗,除了將頭深深低著,沒有任何辦法保證自己的麵容不被身後這個男人看到。
“昨日沒來得及感謝你對小妹的救助之恩,緣啟在此謝過。”
雖然女子並沒有轉頭看他,但是段緣啟還是行了一個十分標準的禮。
“如果姑娘願意,請隨我一同回海賀宮,父王母後也想當麵感謝姑娘。”
“不……不必了,隻是舉手之勞,不需要感謝。”
虞晚語氣生硬地拒絕,偷偷地挪動雙腳,她想逃跑。
不料,段緣啟身形輕盈,擋在了虞晚想要逃跑的地方。
負手而立,他的臉上帶著一抹善意的微笑,眉眼被光折射在半邊麵頰上,溫潤如玉。
“姑娘放心,我絕不是目的不純之人,隻是想好好感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