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你也是那個林影帝的粉絲？”
陸少凡眼神微閃，朝後視鏡掃了一眼，動作利落的將車開出了停車位。
“那倒不是，我其實覺得他演技挺一般的，”薑乙搖頭，神色少有的認真，“我覺得這個案子你們還是不要接的比較好，林影帝影響力擺在那，我怕你吃力不討好.....”
她剛才突然想到，在這本巨大的番茄小說裏，自己遇見搶劫之後不久，陸少凡的弘凡律所就因為一起影響力很大的案子陷入輿論，被那個男明星的粉絲圍攻，一度沒辦法正常營業。
而陸少凡也因為這件事受到了很大影響，原本勢頭不錯的律所也逐漸分崩離析。
薑乙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理：“總之這個案子你別接了，對你沒好處。”
“我知道，”陸少凡專注的開著車，握著方向盤的手卻攥得更緊，“但是這事....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嫌疑人是冤枉的，所以咱們正義的陸律師打算伸張正義，是吧？”
薑乙轉頭去看陸少凡，這人有點輕微近視，開車時會架一副金絲框眼鏡，整個人的氣質就越發有斯文敗類那味兒了。
似乎是沒想到薑乙會這麼說，陸少凡有些驚訝，想轉頭看她，又因為正在開車，隻能忍住：“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都告訴你你會拒絕這個案子嗎？”
“你先說說。”
薑乙撇了撇嘴，知道這人下定了決心的事，很難因為外界因素而改變方向，但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切朝著既定結局發展。
“林影帝的影響力在那擺著，他的死肯定是大家茶餘飯後都會關注的事情，你替殺了他的凶手辯護，不是自己上趕著找不痛快嗎？”
“凶手還沒有抓到，嫌疑人是.....”
“是冤枉的嘛，”薑乙打斷陸少凡，“我知道，可是證據就是指向他啊，即便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證明他是冤枉的，他也被無罪釋放了，那些粉絲會有多瘋狂你想過嗎？
他們會認為，你，陸少凡，是一個見錢眼開替凶手辯護的律師，而那位‘嫌疑人’，是一個靠著金錢逍遙法外的狂徒。
你覺得那些粉絲會善罷甘休嗎？陸少凡，你當事人無罪釋放的那天，可能才是他痛苦的開始.....”
薑乙收回目光，將臉轉向窗外，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那些粉絲會人肉出他的信息，網暴都是輕的，極端的粉絲可能還會進行私人審判....他們需要宣泄，真相是什麼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而你，也是一樣，會因為這件事情受到巨大的影響，甚至可能會影響到弘凡你明白嗎？！”
“別管了，陸少凡，我不想你出事！”
陸少凡沒有說話，接著是一陣漫長的沉默，直到車停下，兩人都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今天謝謝你，”車裏尷尬又詭異的沉默讓薑乙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多管閑事，於是解安全帶拎包開門一條龍，“我剛才隻是客觀的分析一下，你隨便聽聽就好，我先回去了。”
“薑乙，”陸少凡叫住她，聲音是難得的柔和，不帶有任何散漫和挑釁的意味，“謝謝你跟我說那些，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但是這個案子，我一定要接....最後也不一定會走到你說的那一步，不用太擔心。”
“你如果接了，就一定會走到那一步。”薑乙眼眶洇出了一些紅，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向她襲來。
兩人的距離有些遠，陸少凡的手撚了撚，到底是沒有抬起來：“小時候，我答應過你要當正義勇敢的人，我不想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