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疾言厲色起來。
把馮姨娘嚇的差點咬住舌頭。
她委屈的看了一眼宴大人。
“母親說的是,那不如就讓馮姨娘還管著家裏的事?”
宴夫人氣的咬緊牙齒,可又不能說自己沒病,因為今日她就是‘病著’的。
宴夫人現在才後悔剛剛不該讓江錦樂去跟馮姨娘院子裏的奴婢糾纏,不然也不會到了如今的境地。
可老夫人並沒有答應。
馮姨娘開口道:“老夫人,老爺和姐姐你們都放心,妾身管著家也是習慣了,一定把家都管好了。”
“你先別急。馮姨娘,你管著家時間就了是不錯,可那是大夫人不在的時候你管著,別人也不會說什麼去。如今大夫人回來還是一個妾室一姨娘管著家,說出去就讓人笑話了。我不在京城,旁人如何笑我不管,可如今我回來了,自然不能讓人笑宴家沒規矩。”
宴大人皺眉,可還是附和道:“母親說的是,那就……”
他思忖。
馮姨娘咬住嘴唇,她沒想到老夫人竟然不打算把管家的權力交給自己。
可她的身份,也不能衝出去辯駁。
宴夫人心中舒服了一點,但看宴大人一直沒說人選,不由得心跟著提起來。
“我知道你一心都在前頭呢,宅子裏的事原不該你操心,我的意思是,今天的事,歲祺處置的很好,讓我看到了當娘她祖母江老夫人的影子。不如讓歲祺先管著家,她在江家就管家,想來管晏家也不難。”
“這,這怎麼成?江家如何與宴家相比?”
馮姨娘又忍不住開口。
這管家權她最不希望落在江錦樂的手裏。
所以她一定要阻止。
可老夫人怎麼會給她機會,立刻冷著臉道:“看看你這姨娘,如今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前幾日京城李家還來跟我說起京城的傳聞,說宴家是姨娘當家,且姨娘出去說話很沒有分寸,不知道是不是宴家授意。”
宴大人心中一驚。
這李家可是皇後的母家。
皇後和良貴妃雖然表麵看著和睦,但誰都知道,這裏頭不可能有真正的和睦在。
李家這是來示威還是試探?
宴大人冷汗都出來了,他朝著馮姨娘投去了厭惡的一眼,嗬斥道:“滾下去!”
滾下去。
這三個字宴大人字正腔圓,也並未用多大的聲音。
可馮姨娘卻覺得四麵八方都迎來了惡意,仿佛這世界突然就冰冷起來。
她果然是忘了男人是最狠心的東西。
愛你的時候是真的愛。
厭惡你的時候也是真的厭惡。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妾身錯了,這就下去。”
她那隻能以退為進。
“馮姨娘一定是擔心歲祺管不好家裏的事,這擔憂也是對的,父親也不必動氣,這樣吧,日後若是歲祺有什麼不懂的,一定親自去向馮姨娘請教。”
江錦樂算是給馮姨娘遞了一個台階。
馮姨娘在這一刻心中突然不知道是何種滋味。
她和江錦樂一定不是在同一個陣營的,所以她一直把江錦樂當成敵人,一直想打壓她。
但此刻,正是這個敵人,給了她一些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