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樂微微皺眉，實在不知道宴不餘這是什麼意思。
“一定是將軍覺得守著一個人無趣，想再找個有趣的？”
元青是被金煥給通過氣的，知道這是宴不餘想跟小姐親近的手段。
“是嗎？那就讓人帶進來，我看看多有趣。”
當初宴不餘求娶她，說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雖然江錦樂也知道男子這話多半是在年少無知或者感情單純之時才能說出來的話。
是不能當真的。
不一會就有人帶了那會唱曲的進來了。
“賤婢給夫人請安。”
這女子生的端的是妖嬈嫵媚，我見猶憐。
江錦樂沒出聲，元青便道：“你起來吧，夫人讓你過來是什麼意思，你可清楚。”
她這話就是讓這女子自己說宴不餘帶她來是什麼意思。
那女子也沒有猥瑣，笑道：“那位爺說夫人最近鬱鬱，想著賤婢唱曲還有幾分趣味，便買了賤婢進府上給您解悶的。”
“解悶？憑你的身份也配湊到夫人跟前？你這樣的身份，即便是遠遠看到，夫人也不會多看一眼。行了，你先下去吧。”
元青沒有給女子好臉色。
女子到底是出身和大家閨秀不同，她也不惱，隻是抱著自己的琴笑道：“您這話說的可讓賤婢心寒了，我是賣藝不賣身，你們就看我低人一等，我也沒求著你們贖身，可你們為了你們的心思讓我出來，指去哪裏就得去哪裏，結果到您這裏，主人家還沒開口呢，一個奴婢就把我打發了，我是自稱賤婢，您就真的以為我賤嗎？您知道我唱一首曲子價值幾何嗎？”
女子還有幾分傲骨，可見平日裏沒少受到人的追捧。她心中不服也是常情。
也看出不會阿諛奉承，得罪了人也不在乎。
“你倒是個有個性的，我也不想為難你，你就唱一曲再走。”
江錦樂終於開口了。
女子眼底一亮，又笑臉相迎道：“還是夫人寬宏大量，那賤婢就開始唱了！”
從這女子一開口，江錦樂便知道小瞧了她。
她聲音獨特婉轉，把書裏的那些詞都唱的情腸觸動，讓人忍不住要入戲。
隻是……
“你這唱的是什麼曲兒？怎地聽著這麼……”
連元青都聽出了耳熟之感。
“這位夫人，不是我為你家夫君說好話。你家夫君心中有冤呢！他對您的喜歡從小就有了，隻是苦於你家老夫人不選他而已。他把自己的愛意都藏在對你的每一次見麵之上，您難道沒有感覺出你家夫君對你的認真嗎？賤婢不過是他買來給您遞話的一張嘴，但解鈴還須係鈴人，夫人還是和你家夫君說清楚為好。”
這女子在煙花柳巷之中什麼沒見過。
逢場作戲的人見多了，偶爾見到一兩個深情的都覺得稀罕的很。
江錦樂沒想到宴不餘這買女子是為了讓女子代替自己傳話的，一時哭笑不得。
她隻能請宴不餘過來一趟了。
宴不餘進門後表情緊繃，還帶著幾分好奇打量。
“夫君雖然不是做生意的，可算盤珠子倒是撥的響亮。”
聽著江錦樂揶揄之詞，宴不餘心中舒服：“本來想親自跟你講的，又怕你不信，借著她的口說給你聽，我知道你不會介意她的身份，況且金煥也聽過她的曲兒，知道這女子的嗓音獨特，夫人可還值得一聽？”
“我是不會看不起一個靠著自己本領吃飯的人，但我們的事不是靠著這一張嘴就能說明白的。我不知道你多早之前就喜歡我……”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我家中無姊妹，隻有一個庶出的弟弟，你也是見過的，可我和他的關係並不好。不然母親也不會帶著我和祖母去江城養身子。在我最病弱的時候我看到了粉團子一樣的你，明明那麼小，卻哭的響亮。那時候我便想著若是你是我妹妹該多好？我定然不會讓你哭，護著你一世周全。”
江錦樂不買賬：“你這話，難道我這一生的風波不是拜你所賜嗎？是你找了趙家，慫恿了趙寧月來壞我姻緣，才有了解除婚約的種種，也就有了後來不管去哪裏，總有人覺得我可憐，被人說嘴。這也是你的喜歡嗎？”
江錦樂的質問終於問出了口。
宴不餘並沒有覺得冒犯，反而很高興。
他笑著道：“我若說是，你定然覺得我卑鄙。可我確實用趙家算計了蘇子戚，可也是為了你著想，蘇家那樣的家世，你進去之後隻會受委屈，他蘇子戚能護你半分周全嗎？若是能，我也願意成人之美，可他不能，他懦弱，無能，我根本就看不上他。他也配不上你，我之人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娶我心愛的人。”
“感情之事若是摻雜上了算計，哪裏還有什麼真情。我隻是生氣你算計我，連我家你都算計在內。”
“不止你家，我家也在內，我祖母，母親甚至家族，我都算計在內，為的就是把你娶到家中！”
宴不餘把心裏所有的事，索性都一次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