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帶著哭腔的想念,讓晏序禮心髒都在發麻。
他輕聲安撫道:“我馬上回來,你在家等著我。”
今越乖乖的嗯了一聲。
“等你回來。”
掛斷電話後,晏序禮立馬在群裏發了個先自行散會的通知,然後又去聯係司機,告知自己現在馬上就要回家。
晏序禮到家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他一路跑著上樓,但到今越門前卻又理了理自己的領帶,撥了撥頭發,讓自己看上去並不那麼風塵仆仆。
門被打開,又很快被關上。
“你來了。”
今越微啞的聲音傳來,但一眼過去,晏序禮並沒有看到今越。
“越哥哥,你在哪?”
“在這。”
晏序禮循聲望去,就見一對紅色小角從床邊探出來,隨後是銀色的頭發和哭得眼眶濕紅的眼。
臉上的淚痕有被擦過,將臉都給擦出了道道紅痕。
像是掩飾自己哭過一樣,今越朝他露出一個笑容,晏序禮看著心都要碎了。
“怎麼坐在地上。”
今越抱著被子,小聲回答:“我坐在這裏看風景。”
晏序禮順著今越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一樹爛漫的櫻花,此刻起風了,漫天花瓣飄舞著落下,因角度緣故,好像被春天給籠罩住一樣。
今越癡癡地說:“我看到有小鳥在飛。我不認識這是什麼鳥。”
他呆呆地望著窗外:“顏色尋常,身子小小的,在外麵飛啊飛啊。”
他的目光延長,似乎在尋找那隻小鳥。
晏序禮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跟揉碎了似的疼。
他將坐在地上的今越給抱起來,放到床上。
“那種鳥是小麻雀。”
“噢,小麻雀啊。名字真可愛。”
今越看著晏序禮,紅眸瀲灩著說:“我也好想飛。”
他的視線逐漸移到窗外,“像小麻雀一樣飛,累了就歇下來。”
坐在床邊小小一團的今越,也像隻小鳥,他漂亮靚麗,羽毛鮮妍,但卻憂鬱黯淡。
晏序禮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將這小小的魅魔給摟進懷裏。
“越哥哥也有翅膀,越哥哥也可以飛。”
“小麻雀是自由的,越哥哥也是自由的。”
今越怔神,“可我飛不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小麻雀也有想去去不了的地方嗎?”
晏序禮知道,今越想去的地方,似他的故鄉。
他拍著今越的背,“越哥哥會飛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小麻雀也是。”
“是嗎……”
“是的,越哥哥會回家的。”
今越將臉頰枕在晏序禮的肩上,用鼻音嗯了一聲,睫羽顫了顫後垂下。
在晏序禮以為他要睡著了的時候,一道綿軟輕揚的歌聲傳來。
——是今越在哼歌。
他輕輕哼著魅魔島現如今流行的歌謠。
舒緩的,如同一曲民謠。
晏序禮此時能做的,就是將今越給抱緊,給他安全感,像哄小寶寶似的撫著他的背。
他不去打擾今越的世界,隻力所能及給予他安慰。
魅魔的歌聲逐漸弱了下去,最後完全消失。
今越睡著了。
晏序禮將呼吸都給放慢,等到感覺今越的心跳聲也變得沉穩時,他將今越扶著躺下,蓋上被子,就這樣坐在今越的身邊。
他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坐在床邊,用目光描摹著今越的眉眼。
今越很好看,唇紅齒白,膚白若雪,光是唇畔的笑容,就已是罕世的漂亮。
晏序禮從他的睡顏中好似還能看見記憶中今越意氣風發生動傲然的神情。
今越似乎從來都沒有變,但又好像哪裏悄然改變了。
如今的今越瘦了,憔悴了,眉眼間依舊是罕世的驚豔,但意氣卻鮮少流露出來了。
晏序禮自責地抿緊唇。
他本以為有他在,今越會在這個世界過得很好。
他會讓今越衣食無憂,不虛來藍星這麼一遭。
但是,為什麼今越卻日漸憔悴了?
晏序禮朝窗外看去,就見窗外的地上落了兩隻小麻雀,正撲騰著小翅膀玩樂著,和春天一樣,充滿了生機。
小麻雀。
這世界麻雀有億萬隻。
今越這樣一個驕傲自戀的人,怎麼會向往成為一隻麻雀呢。
他的越哥哥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晏序禮表情冷凝。
那個封昭,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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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越這一覺睡了很久,他是在院子裏傳來大型運輸車傳來的噪音聲中醒來的。
今越睜開眼,當看到房間裏的陳設時,目光又黯淡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