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徐徐前進著,不用雙腿趕路的戚茵心情甚好,心情甚好身體也不那麼難受了。
她摸了摸受傷的腹部,說實話,這一路都是自己強撐下來的,現下停下來,才發覺有傷口這回事。
扶蘇見她捂著肚子,擔心的問:“可是傷口疼?”
戚茵點頭,心道:“他難道是把我受傷的事情給忘了?”
她誇張的說:“我好疼啊~你剛剛還不讓我搭車,還想讓我走路!”
扶蘇啞然:“……”他麵色沉下來,這件事,他沒辦法跟戚茵詳說。
他轉頭不看她,良久,悶聲道:“對不起。”
戚茵怔了怔:“我也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問你為什麼不坐馬車?”
哪是不能坐馬車,是不能坐這個馬車。扶蘇扶額,這件事恐怕不能就這麼善了了。
戚茵也很快便知道了。
馬車越走越偏僻,起先還算平整寬大的道路漸漸狹小起來。
他們從山洞出來的時候,遠遠瞧見山坳處有戶人家,走了這麼久,居然又瞧見了。
他們這是在走回頭路……
戚茵盯著四周的風景,越瞧越不對勁。她推推身邊閉著眼睛假寐的扶蘇:“我覺得你說的對,我們可能又有麻煩了。”
身邊的人眼睛都沒睜開,敷衍的嗯了聲。
戚茵焦急道:“你怎麼都不著急的?”
扶蘇頗感無語,著急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下上了賊船,著急也沒什麼用了。
他懶洋洋的瞥了眼戚茵:“終於知道了?沒事,既然上了賊船,那就靜觀其變吧。”
“哦……”
戚茵細細想來,這夥人確實和自己在書中看見的普通走鏢人不太一樣。
先不說帶頭的那個大哥,五大三粗的,說是鏢頭,倒不如說是山匪頭子。還有那個叫做二虎的,看見他們的反應也甚是奇怪。
她回頭看看坐在另一邊的走鏢人,恰好那人也在看自己,她衝他咧嘴一笑,心虛的湊到扶蘇身邊。
“他們好像在監視我們。”
“嗯。”
“我們該怎麼辦啊?”戚茵抓著他的胳膊,擔憂的道。
扶蘇安撫的拍拍她:“別亂動了,別把傷口碰到了,現下他們沒動靜,你好好休息一下。”待會他們動作起來後,就沒這麼舒服了。
戚茵聽他這麼說,稍微放下心來,知道他這麼說定是有把握的,她學著扶蘇也閉上眼睛休息,隻是對未知的恐懼,車子碰到石頭時的顛簸、頭上有鳥飛過、車上的人說話聲,一有動靜她就警惕起來。
不過說起來,車上的人也太安靜了些。
不知走了多久,在馬車搖搖晃晃下,戚茵還是睡著了。
…………
睡夢中的她也不甚安穩,她夢見原書扶蘇被萬箭穿心的時刻。
她站在城牆上,遠遠的瞧見扶蘇孤身一人乘著一匹馬,行至城下。
他嘴一張一合說著什麼,她努力的去聽,卻什麼也聽不見。
突然他的馬焦躁的不停地踏著步,他拿過馬身上的弓,從身後的箭筒裏抽出一支箭,箭對準了她。
她驚恐的睜大著眼睛,怎麼會,他怎麼會將箭指向她。
她動了動身體,想逃離這個場景,卻發覺身體動不了。一側目,原來是被人控製在這裏的,身邊扭著她胳膊的人,麵容模糊,看不真切。突然,一支箭擦過她的臉頰,射中身後那人的脖頸。那人身體僵硬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