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胡文兵緩緩地舒出了一口氣，慢慢開口：“把頭抬起來。”
東慢慢抬起頭，眼中閃著晶瑩。
“為什麼？”胡文兵沉聲問。
東緩緩搖了搖頭，什麼也不。
“你跟我了多久。”胡文兵問道。
“五年零七個月。”東緩緩地道，“頭兒，我不會忘的。青政院畢業，是你挑選了我。訓練營，培訓班，第一次任務，都是你帶著我。從總部到南港站，我一直跟在你身邊。”
胡文兵自嘲地笑了笑，“可惜的是，我瞎了眼。”
緩緩地搖了搖頭，東，“頭兒，你是我最敬佩的人。”
“但你卻成為了我最痛恨的人。”胡文兵。
東緊緊抿著嘴巴，看著胡文兵，不再話。
良久，長長地呼吸了一口，胡文兵拍了拍文件夾，沉聲道，“你家不缺錢，為什麼要這樣做？”
慘白地笑了笑，東低聲道，“沒人嫌錢多。”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打算頑抗下去嗎？”胡文兵忽然提高了音量問道。
東慢慢低下頭，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良久，他抬起頭來，眼淚已經慢慢地滑了下來。
“頭兒，我知道我會有這的。做出選擇的時候，我已經想到了這。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組織。”東搖了搖頭，“但是，我不後悔。我做好準備為自己所做的承擔代價。”
胡文兵最後一絲希望消失了，深深呼吸了一下，他，“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想多什麼。把整個過程，詳詳細細地一遍。”
著，他拿起了筆。
東緩緩呼出一口氣，顯然，他早有準備。
“車的位置是我提供的，日本情報本部的人安裝的炸彈。第三安全點的位置也是我提供的，是我安裝的炸彈。賈沒有死，他在日本人手裏。日本人綁走了他，造成畏罪潛逃的假象。從開始跟蹤橋本一郎到你把我們隔離起來，這個過程所有的事情，都是日本人的計謀。我提供了我所知道的一切的信息。”
他仿佛在別人的事情，語氣沒有任何的情感，的很清楚很直白。
“王是我殺的。當我跟乍侖在一起，發現了王在跟蹤。我從後麵出現，割斷了他的頸脖。”
胡文兵正在記錄著的手停了下來，抬眼盯著東。他萬萬沒想到，王是東殺害的。
東慘淡地笑了笑，，“頭兒，你不用問，我什麼都告訴你。”
“我認識了一個日本女人，我很愛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我想跟她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安安定定地生活。打打殺殺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下去。人的一輩子短短幾十年，怎麼樣活著都隻是一個活。我想隨心所欲地過以後的生活。頭兒，我知道你想什麼。其實你不用。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人沒有了信仰，與行屍走肉無疑。但是頭兒，這五年多來，我跟著你出生入死，飾演著虛假的角色，為了國家安全不惜任何代價。我不知道最後自己得到了什麼。或許我的層次沒有那麼高，做不到不計回報。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在為了什麼不斷地把自己的一次次地置身在懸崖邊上。頭兒，我累了，我想安安靜靜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