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想了好一會，開口道：“小布，在軋鋼廠當一名廚子真是埋沒人才，爺爺我給你想到一個出路。”
這話，怎麼聽著不對勁。
老爺子不會又生出把我送上戰場的想法吧？
“老爺子，你還不死心，想把我送戰場？”
呂小布苦笑：“我上有60多歲的爺爺要照顧，下有13歲的弟弟供上學，我怕死，也不能死。”
老爺子抬手就給呂小布一個腦瓜崩：“真是個慫蛋，我還沒說是什麼呢。”
“隻要不是上戰場，不管什麼出路我都能接受。”呂小布揉著額頭。
老爺子被呂小布氣笑了。
這小子，打從認識開始，嘴上盡說一些貪生怕死的話。
不過，他不願意上戰場，老爺子也不逼他。
就留他在膝下承歡。
太陽一點點偏移，日頭來到正中午，老爺子收杆歎息：“哎，今天又是空軍的一天，讓老頭我真的沒麵子。”
呂小布幫忙收起小馬紮，努力憋笑。
老爺子釣魚，純粹就是人菜癮大。
“笑，你還敢笑話我。”
老爺子一腳踹向呂小布的屁股：“走，跟我去別人手裏收點魚，不能提著空桶回筒子樓，不然被棋友笑話。”
將釣魚工具綁在車後座，老爺子背著手在前麵走，呂小布推著車在後麵跟。
看樣子老爺子是慣犯，走到別人桶邊，伸頭打量桶裏麵的魚。
釣魚人臉上浮現殷切的微笑：“老大爺，你今天又空了？”
老爺子白了那人一眼：“你這不是廢話。”
“要是沒空，我還能看你釣魚。”
從桶裏撈起一條七八兩的鯽魚，對呂小布吩咐道：“給桶裏盛點水，我要活著提回去。”
取完水，呂小布打趣道：“老爺子，你這是作弊。你那些棋友知道嗎？”
老爺子得意道：“憑本事搞到魚，不算作弊。”
“等我回家做魚吃，那些個老東西，就伸著鼻子聞味吧。”
老爺子住筒子樓，棋友當然也住在筒子樓，以及附近的人。
從這位釣魚佬水桶裏撈一條鯽魚，付完錢，老爺子沿著岸邊往前走。
一連收五六條，半斤以上的鯽魚，老爺子這才罷手。
爺孫倆回到筒子樓，棋友們也收棋，回家吃飯。
一個比老爺子還要大的小老頭小跑上前，往桶裏麵瞧：“喲，今天不錯啊，魚的個還挺大的。”
“那當然，小一點的魚我都不要，釣起來也是放生。”老爺子很傲嬌，仿佛這魚真就是他釣的。
小老頭扶了扶眼鏡：“說吧，今天又花了多少錢。”
“你釣魚幾斤幾兩都在大家夥嘴裏傳開了。”小老頭不留情麵戳破。
“你放屁，你胡說，魚都是我憑本事釣的。”老爺死鴨子嘴硬。
看到老爺子急了，小老頭哈哈一笑走了。
老爺子在身後大喊：“老東西，你別得意，下午我要在棋盤上大殺四方，教你做人。”
小老頭沒有回頭，聲音傳過來：“把帶香味的象棋帶上，聞著味整個人都精神。”
回到筒子樓的頂層， 董圓圓正在廚房準備。
當然，也隻是把菜洗幹淨。
至於炒菜，等呂小布下廚。
有他這樣一位大廚子，不用白不用。
將東西放下，提著水桶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