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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鄧艾(1 / 1)

關鍵詞:顛沛流離、屯田養軍、上書安胡、壯士解腕、數退薑維、奇襲滅蜀、無妄之災

鄧艾何人也?想必不論是讀過正史或是演義,都對其偷渡陰平以滅蜀的功績有一定了解,當然,他與鍾會“二士爭功”的結果也為人們津津樂道,在遺憾中含冤一死令人可惜,畢竟是從顛沛流離逐漸成長到滅蜀的功臣,卻在爭功之中為讒言所害,最終與鍾會二人皆亡,實是令人感覺不值。

但若是比較兩人死後的實際結局,讀者們恐怕會發現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鄧艾諸子被殺,妻子和孫子都被發配邊疆,在多年後才略微平反,而與其爭功的鍾會,僅僅隻是自己這一係被殺,其他的族人仍位居高位,甚至鍾會謀反一事被司馬氏打馬虎眼,在欲蓋彌彰之中掩飾了本當滅族的罪過,這顯然是不可思議的。

而在筆者看來,鍾會謀反不見得身死,而鄧艾未謀反卻必死,這是在滅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命中注定的。

世家與寒門

在中國曆史上,世家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權力的代名詞,換句話說,在多數時候,隻有和世家扯上關係,才有出人頭地的可能性,這種情況在魏晉時期表現得更加明顯。

而鍾會呢?出身潁川鍾氏的他,天生便有著旁人無法相抗的政治資源,先說鍾家自西漢鍾元起便已發跡,在東漢鍾皓時名望再起,時稱“潁川四長”之一,到了曹魏時代,鍾家再次走上自己的巔峰,鍾繇,這個因為書法而被眾人所認識的名字,實際上也是曹魏出色的政治家,將家族門楣發揚光大;當然除了鍾家自身的政治力量之外,由於出身潁川,很多潁川的世族天然地變成鍾家可靠的盟友,像潁川荀氏(當時以荀彧、荀攸作為代言人)、潁川陳氏(陳群、陳泰)、郭氏、賴氏……這些家族屬於地域上的盟友,雖然在個別的利益爭奪上可能存在敵對,但在大是大非的集體利益上,始終為了整個潁川集體鬥爭,這也就難怪在鍾會死後,家族保全且名聲仍在,畢竟鍾會謀反,對於同為頂級世族的河內司馬氏看來,恐怕也隻會認為鍾會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但也隻是他一個人的錯誤,禍不及家人,輕輕放下即可,沒必要得罪鍾家。

反觀鄧艾,祖上雖榮耀一時,但在曹魏時期早已不是世族,幾乎已經成了寒門,當然,在那些已經傳承幾百年的世家眼裏,鄧艾沒有幾乎,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寒門,其在軍事上再如何出類拔萃,在他們眼中不過落得一個“老卒”的評價,畢竟一個軍事暴發戶而已,作為庶族的鄧艾,始終低人一等,且在政治上幾乎沒有牢靠的盟友,在實現“九品中正製”之後,人們都以門第而論交,自然看不上鄧艾了。這也導致了後來鄧艾被誣陷謀反而無人相助,死後名聲與爵位盡失,甚至還連累家人的悲慘結果。若是鄧艾平時謹言慎行,在滅蜀後仍低調從事,和司馬氏保持密切聯係,與各族盡力交好,至少先保證自身的軍功能夠傳代,這樣曆數三四世,未必沒有一個新的世家誕生,畢竟初代的融入永遠是最困難的。

與上位者的關係

作為曹魏重臣之一鍾繇的兒子,各世族會主動交好不說,在人脈上無論是誰當權,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況且鍾繇和司馬懿關係較深厚,鍾會本人又和他的嫡子司馬師、司馬昭兄弟倆從小一起長大,最初是為了正常世家的利益走動,但幾人私交甚篤。這對於鍾會後來的平步青雲有了極大的影響。

作為中央決策層核心的鍾會一直是司馬氏的絕對盟友,而鄧艾長期在方鎮任職,屬於司馬氏的地方軍事力量,雖然有一定的獨立性,但和坐鎮中樞的上位者——司馬昭沒有太多交集,一般隻是令下達而鄧艾去執行。相比較鍾會與司馬昭的親密,鄧艾反而像是司馬氏征戰的一把武器,隻會例行公事而已。當然,這是沒辦法的,畢竟作為寒門庶族出身的鄧艾,除了在外領兵作戰來博取功名,沒有其他的出路,這就陷入了一個矛盾體中,進退不得。

最終的結局大家也都知道,鍾會死而家族存,鄧艾亡而累其族,世家與寒門的差別對待顯而易見,這是屬於鄧艾的不幸,也是那個時代寒門人才的不幸。

隻是再多的差別對待也掩蓋不了鄧艾的光輝,其國威震於巴蜀,武聲揚於江岷,“蕩定巴蜀”的功績至今仍為人們所敬服。

赫赫皇魏,時生寶臣。忠衛社稷,誌靜煙塵。